[原创]新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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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疑自己已经在太阳下面消失很久,因为我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 n0 R3 @' a* b2 [# q   2000年7月3日,我在将满十七周岁时人间蒸发。
" x0 r, t: D! }3 a   我开始在白昼里疯狂的单恋黑夜,无可救药的。
/ s- f7 H: H% x1 q7 v- L   跨上我的旧式摩托,在尾气与和噪音里穿透P城的惨淡霓虹,笑忘一街狰狞的旖旎 。背后慵懒的歌曲从地平线上垂直升起,延展在夜空有如污水里的丝虫一样扭曲,P城的大气层,支离破碎。
   很无所谓的笑,然后对我的姬姬说,我爱你,过街街小心。这句话将被她装在口袋里,用体温暖到天明,然后带上明天的飞机。让一个女孩笑是如此容易,她的脚步散落,快到零时。
- d3 O6 N6 ?- j8 u' r                              一.
   十一个月零十六天前我从T城转学到P城,提着笔记本电脑的哥哥到机场接我,说一切好吗。一切很好,不缺烦恼,我笑。这是王菲的歌词,用了两遍的,在《浮躁》和《新房客》里出现过。哥哥是会计学硕士,在P城一家证券公司里昏天黑地的干活,在我后来去的他的设备齐全的办公室里,我闻到的泡面味道验证了这一点。于是我开始想象自己的未来,是否象他一样过这种程式化的生活,朝九晚五。似乎有点吓人。而我将要去的高中是P城有名的K校,就在我抵达P城的第四天早晨,我的过去要象一座废城一样被夷为平地,然后在瓦砾堆上重建。所以在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最后一次缅怀过去,从我所喜欢的炭烧咖啡的蒸气里看见它们象旧电影一样盘旋升华。我摘掉眼镜不可抑制的掉泪,掉下来的是和狐朋狗友在T城的小巷里痛饮一块钱一瓶劣质啤酒的日子。
% A5 H) u: ~$ E! D- L% P* L   T城荒远得象前生.
   但什么是来世?
7 G& g: ~* o8 Z: d& K   什么是以后,呵呵.
   1:16am,回到家中,发现空无一人,于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把玩旧诗集,看了两首就号啕大哭,把音响开到快要爆掉,我趴在地上用诗集使劲捶打地板,突然看见衣橱镜子里拖着长长鼻涕的自己,象六岁被老妈打了屁股之后的样子。
# \3 X6 Y' ]9 j   一切一切很好。
2 ]! ?4 C, ~! z" l' }                            一点五
   姬姬说女人是嗅觉动物,姬姬说喜欢把脸贴在我的白色纯棉T恤上的感觉,她说闻到我的心跳的声音,她说我的心脏是檀木做的,有亚热带早晨的清新气味。
# O  b) r9 w1 q5 c: W   姬姬的身体纤弱得象苞谷中晶莹的玉米粒,细小的汗珠粘湿我的眉毛。3:22pm,姬姬在我的胸口熟睡如婴儿。
                              二
2 \6 q% \" ]% M- }7 L   我现在是P城K中高三9班旮旯角里一个从小城市转学而来的木讷男生,可以审视每一个人的背影而无人瞩目。上课铃响,班主任进门,是一个操北方口音的中年男人.他说李兀丁烈,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 o0 [* E/ i* ~   李兀丁烈,或者也叫磔,F省北部丘陵上人,莫名其妙荡到P城成为新外来者,朋友很多但是害怕被人找到,只热衷于在email上联系。有空一起喝酒,谢谢。另外喜欢踢球的欢迎聊聊。
   我用极快语速说完然后马上感觉无聊,没有人多看我一眼。而我的学生时代已经习惯被注视。我走进K中,象是一个游离的亡灵仓促躲进一个陌生坟冢,不安然而不能置身事外。不知道自己是无头苍蝇还是两个头的苍蝇,不知道自己是未老先衰还是幼稚过度,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重筑还是持续崩溃。我和这里的每一个人思想之间有微妙的关联,就是竞争,压倒谁谁.将在这里度过一年,和所有人彼此笑笑,然后分道扬镳。可能会有故事,可能一片空白。空白的时候一个人背包逃亡,到下一个城市。我的家绑在鞋子上。
" Y& W8 ]; J; t+ Y" C" b- |   哥哥在我这岁数考上大学,只身一人背起几个巨大的行囊在火车上站47个小时到哈尔滨读书。是个男人了,现在他拍着我的肩膀如是说。我是男人了,所以我想要一个女人,我很累,我不想去想,哥哥,什么未来，我木然回应。
                            二点五
: U7 T/ m) Z8 e; B: `   姬姬用指尖在我的脊背写下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后来在我心里发病直到病入膏肓。
   姬姬是我的绝症,不治之症。
# ]" ]0 V9 \+ H+ e$ y                              三
   姬姬是隔壁班的小女生。姬姬的班级是年级最后一个理科班而我的班级是第一个文科班。在我到K中的第二个星期六,有人指着她说那是姬姬,和你一样也是转学来的,辽宁人。有点怪。
) G7 Z4 M5 Q/ ~( j' i0 Q; ?9 M1 t   姬姬的眼神散漫,视角的余光第一次包容下我。她叫姬姬,这个女孩靠着阳台听mp3,身前的阳光无关紧要。
   姬姬,我们都是外地人,聊聊你老家。
6 z3 }+ r  w) F) P   姬姬笑,说P城本来就是移民城市,无所谓本地人外地人,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而已。
2 J* v5 J, E0 g( `6 b  d   姬姬后来是在我的诗集上知道我的名字,~~磔?她说,李兀丁烈?
   磔是碎尸万段的意思,没有什么字比它更能代表我的支离破碎，我现在是一堆碎片,姬姬.看我。
   她笑,说那我来做一个拼图,看看破碎之前的你。
   此后时间过得莫名的快。每天晚上无所事事到很迟睡觉,白天则去班上打盹,每天是哥哥给钱吃快餐,面点王里的牛肉面一碗十块钱,这让我又开始怀念T城.夜冗长无比,所以整晚听音乐取代睡眠。我是消磨时间的高手,一碗桶面可以吃75分钟,吃完后洗冷水澡,洗玩之后只穿条内裤躺在阳台悬着的吊床上打哈欠,听十六楼下面的喧嚷,这个城市的晚上颓败是主流。我曾在迪厅厮混数夜,那是个无奇不有的地方,舞池里的人象饕餮的妖兽,很多女的没有穿内衣,动作夸张,有人坐在座位上念念有词,有人哭得如丧考妣,有人呵呵笑把酒从自己头上浇下。我笑到无聊,P城的土壤上我象是一束随波逐流的蕨类植物。
   一个人的时候我经常思维涣散的地考虑一些问题,思路中止就会想到姬姬,我莫名其妙的开始注意她,仅仅因为我来到这个城市,并且来到K中,可以经常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匆忙行走象随时逃亡。我甚至在一节很无聊的课上溜到她的教室门口看她,很不幸那天她旷课没来。
   我鬼使神差的喜欢上这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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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点五
! B* a$ P5 j3 _4 y8 d2 U   一切很好。
7 T4 D# h6 A( }& Y* P- @0 y5 K                               四
: e8 d5 Y4 R, c: E* @9 c. P   一切很好,一直到12月5日我生日。哥哥说有应酬不能陪你了小子,自己去找几个同学撮一顿。整个下午我躲在房间里喝了半打啤酒,站在阳台上大喊happy birthday.我想到姬姬,她算是我在P城唯一的朋友,于是我找到她。
  u; E, N3 p' Z9 Y9 r7 l   我们买了两个汉堡和一大堆零食,在SN大道边上的绿地坐下,彼此大笑。对面几十米远的DW大厦外面我看见哥哥和几个人挤进一辆奥迪。我说姬姬那就是我哥,在我生日这天把我扔掉。
   姬姬哈哈大笑.然后一段沉默.喝酒吗~?她说。
   我们买的是P城本地产的kingway啤酒,泡沫细腻厚重,味道象半腐的水果。我们使劲摇晃易拉罐然后凑近嘴巴揭开盖子,强烈的受破快感充塞喉咙贯穿胸膛。我们夸张的打嗝,象吉卜赛人一样蹦跳。姬姬大声嚷嚷,磔生日快乐。我跟着吼,姬姬和磔都快乐。一个卖馕的维吾尔人推车路过,停下来呵呵笑说,快乐,阿卜杜拉.阿里木买买提也快乐。
) l* j* l- G: X3 U; U* J3 p1 L6 H   快乐? 快乐在这座生硬得有如金属方块的城市里是如此奢侈,我打开盖子让泡沫冲向天空。等待晚上,迎接白天,白天打扫,晚上祈祷,离开烦嚣,寻找烦恼,天涯海角,心血来潮。快乐是西武橱窗里的dior风衣和channel坤包,不是一碗面条或者一场校际球赛。在我从T城转学到P城的时候我就预见到自己的衰败,我不断寻找新鲜感,又不断厌倦。我无法适应任何环境,又无力改变,我只好逃,不能逃的时候就折磨自己,很多方式,比如喝酒,比如做俯卧撑到筋疲力尽,比如在一张纸上写字直到没有空隙.我激烈的思考,希望自己在思考结束的时候破茧飞出,看见自己的影子,究竟是蝴蝶还是螟蛾。姬姬,P城是个森然可怖的地方,我喜欢上海,喜欢外滩上黄浦江的糜烂气味,在我6岁的时候去上海,我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笑着观看那些灰色的建筑,灰色的街道,灰色的天空可以类比我的灵魂,我扭过头受用一个欧洲人的拍摄,镁光灯闪烁的刹那我第一次变成别人的风景。
   在上海,爸爸买给我一把檀香扇,这是现在我关于童年的唯一证物,这么多年,香味如故。
   我一口喝干手中的酒。
   姬姬,谢谢你今天陪我。
. w" `( B; H0 G2 p4 o7 v# X3 L   你喝多了。
   是,我喝多了。从下午开始,象一场浩劫。劫后的余生我会疯狂到单纯,姬姬,我喜欢你。
, O" S) g7 \! \! x- U7 p   早点回去休息。
- }- t7 o; R0 j3 H+ r; @   我喜欢你。
   谢谢。
* @1 Y) f4 h; d+ N4 O" y8 Y   不用谢。
   然后我跪下,抱住她的腿,酒在胃里翻江倒海。我说,姬姬,我难受,我喜欢你。
   我站起来吻她的左脸,和右脸.有点生硬的脸,和手。
( g; ?7 i0 I3 s   我们不会在一起的,你不明白。
   我不管,我只是喜欢自己现在的堕落。
   然后我瘫倒,痛哭流涕,对不起,姬姬。
   我象一只负伤的蚂蚁一样跨上车狂骑数条街。这个晚上我喝醉了,吐到11点,我扶着墙看镜子里面脸色苍白的自己,说happy birthday,磔,李兀丁烈,白痴。
                            四点五   
7 c. o! x7 ~3 v, J/ q- T+ h   姬姬的锁骨瘦削得象一张生硬的弓，我是搭在上面的箭，打开天窗，嗖的一声射向苍茫的灰色天空。
   后来我知道了姬姬堕过胎，沈阳那个男人的愚蠢是她只身转学来P城的原因。我匪夷所思的是姬姬仍然无以复加的的爱着他，即使是我们肌肤相亲的时候。               
                               五
   我无限恍惚的过完这个学期，期末考，然后放假。准备过年。电话中听见妈妈温暖的声音，告诉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想家。知道期末考成绩当天我心情晦暗的跑去买机票。倒数第四不在意料之外，但机场门口空旷的草坪深刻的催化痛楚凸现得突兀。哥哥在送我登机之前的长叹锥心刺骨，波音737的两台罗尔斯.罗伊斯喷气式发动机在离开跑道的瞬间呼啸。与此同时姬姬可能正在飞往沈阳的航班上小憩，或者还在地面上的P城，沏一杯咖啡打开电脑收看她的email。不想了，慢慢变远。
   飞机降落在距T城60公里远的W城，五个月前我飞离的地方。等待领取行李的时候我看见爸爸在外面招手，他租了一辆的士来接我。机场门外空气清新，9：30pm 的夜空有在P城看不见的星宿。爸爸说，你胖了。
6 s  f( y9 @3 ]    其实我是瘦了，瘦了4公斤。
                             五点五
    在我脱掉姬姬的衣服时，我的手是颤抖的，因为她的眼睛自始至终看着我。然后我喊着姬姬，抚摩她的身体，我说姬姬你还想着沈阳的那个男人吗？
    是。在我深刻的楔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放浪凄绝的笑。
                               六
. a; W0 P. r( z- X& n- _2 b  C9 O   三月份我在T城的第二个学期开始。然后四月，五月，六月。最终我们将象孢子植物一样爆炸，消散。P城的一年很快就过去。开学第一天我敲了一篇类似遗书的东东发给每一个朋友，很郁闷的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之后接到来自T城的几个电话，说春节回家了为什么不去看他们。来不及解释，笑得无奈。接下来几天念了点书，觉得累，不过发现在P城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
    和姬姬偶尔在路上碰见，只是一笑了之。
    所以我想不到她的生日和我发生关联，那天晚上。
! w; t- ?2 `7 X: d5 A( g& H! f    我接到她的电话，说K校只有我有资格陪她切蛋糕。
    我在左边 ，她在右边，彼此缄默，偶尔尴尬的对视而笑。影子在地上被拉成又长又扁的魔鬼，我们在它们的后面亦步亦趋，直到把他们缩短，踩在脚下，甩到身后。
    我带你去我家，姬姬说。
姬姬的住所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套单身公寓，简约而零乱。客厅的桌子上赫然是一块不大的蛋糕，两个高脚杯。姬姬打开音响播放一些轻淡的音乐，欧洲拉丁派味道。深度迷思。姬姬开始说她的故事。
, k7 C( Q7 Q& `6 Q# r    我在沈阳一直呆到高二上学期，象任何一个普通学生一样百无聊赖的生活。沈阳的天空是粗犷的铅灰色，我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象一只不安的蜥蜴。
    我毫无防备的认识了他，隔壁班的古怪男生，有终日黯淡的眼神，就象你。他喜欢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低头骑车，经常很匆忙的从我眼前闪过。有一次他在我面前玩翘头，摔得一塌糊涂。我指着他惊愕不止，他坐在地上，几秒钟之后我们无语爆笑。
    从那以后我开始喝酒，牵着他的手在沈阳的街上盲目奔跑，旷课到体育场放风筝，筋疲力尽的时候拥抱。他是个轻度抑郁症患者，象个黑洞一样凄美但深刻，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我不自觉的成了俘虏。
! y" J' F5 |, x5 b    最后那个晚上我决定无所保留。我们坐在他家客厅喝他自己调配的蹩脚的鸡尾，说一些情不自禁的话。我们一起倒在地板上。在他开始解我的纽扣时我放声大笑，说你要什么就拿去吧。
/ _5 x6 s$ {. {- t/ S6 b    他红着脸说对不起。他的动作很笨拙。我放弃了所有自制，我只想让他开心，无条件的。所以最后出现了问题。我首先告诉他，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去了医院。很不幸，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班主任万般惊诧的看见我们。更不幸的是，他还看见了我们头上悬着的妇科二字的牌子。
    结果他退学，他的成绩本来就很逊。
    而我在父母的盛怒下告诉他们，我转学，去南方，一个人。
( O4 c* U8 K$ g: E1 r    我比你早一个学期来P城，来时他送我，他告诉我务必回沈阳读大学，因为他会等我。
    就这些吗？
8 I+ @. o7 ~4 Y, I    就这些，姬姬放下杯子，可是磔，你为什么出现。
    我闭上眼睛，大脑里倒流的血急促发热。姬姬的脸在眼前开始摇晃。细碎的头发，象是半醒的小兽。意识空白的时候我抱住她，慢慢把她按在地板上，我笑着说那天晚上，就象这样？
    姬姬点头。我的手伸进她的T恤，她的身体暖而软，她的眼神涣散。
    我们都是被生活洗劫过的人，我们有资格索回失去的快乐，我说。今天你生日，happy birthday，姬姬，我把自己送给你。
' g8 a) ?, k6 }+ V- \    在那一刹那，姬姬的笑和发丝散落在我的手心。
/ _3 L: U- ?* c/ Z) d$ w' m    Happy birthday，我说。
                           六点五  
) i! {2 f8 p! n    姬姬回沈阳那天穿着我的白色T恤。我送她到机场，祝贺她如愿以偿。
2 {: m2 u2 L! l: r    我们在阳光普照下面第一次长久的接吻，我知道她在飞离地面的时候会落下一滴眼泪，半滴落在恤上，半滴落在麦道-82宽大的机舱里面，并且无关紧要的蒸发。
+ {' i) m4 [3 u; Y. `    一切很好。
                             七
. u: ^; d- o; h& k) J4 e    我的成绩提高很快，哥哥看来对我很有信心，说将来一定到上海看我。闷的时候我会去找姬姬，陪她喝酒，然后彼此片刻愉悦，趴在地板上相互观看对方的身体。姬姬问我是否感觉象一个被摆布的棋子。眼角眉梢只是一场误会，误会的主题是我这个无谓的多余者，姬姬，我爱你，一切很好。长时间拥抱，窒息。姬姬最终会飞走，去兑现一个男人的诺言，同时证明另一个男人与爱情无关。爱情？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爱情，只有情不自禁。我猜他比我高五厘米，半长的黑色直发，他的胸膛比我更宽，脸色黝黑而瘦削。姬姬会对他说我爱你，这句我没有资格受用的话。
                             八
   一切不是很好。高考，然后填报志愿，等结果。送姬姬回沈阳。知道结果，去上海无
望。八月十三号收到通知书，西安的一所重点。
    八月十六号收到姬姬的email，她说她收到了他的钻戒，四年后他们会结婚，也就是她在沈阳的一所大学毕业之后。
    她说磔，对不起，但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是一个适合在P城生活的人，可惜你喜欢上海。
    我笑。我没有告诉她最终我去西安。
    已经没有必要。
4 S- u3 T9 H# G' E- e' \    过程重于结果。
                            八点五
    我的大学将是蒙昧的四年。会颓废，会学吉他，会有女朋友，在脱掉她的衣服时说我爱你。大学毕业，找工作，象哥哥一样生活，拿不菲的工资，回到P城的时候会想起姬姬。一场烟火，最后还是会，烟消云散，而已。
                              九
    和姬姬做爱的时候会感觉眩晕，在她家的苍白的天花板下面，象集群中逃逸的两匹狼，彼此撕扯，互相感觉对方身体内部的坍塌。
8 ?( I4 t1 a7 e1 [; X! g7 i    姬姬告诉我我的心脏是檀木做的，有亚热带早晨的清新气味。
, j1 E8 k2 t9 j, Z4 k% D7 s    可是我一直没有嗅到。
   
    九月四号，起程去西安。
' E% G+ `6 m. r# `; W    一切很好。</P>

<>是自己写的吗？有点怀疑？呵呵[em03][em03][em03]</P><></P>

要给予别人的肯定。。

<>春哥，我喜欢你哦。</P><>我看了好感动啊</P>

就被认出来了,你Y的谁?

<>一直暗恋你的贱女人 </P>[em02]

<>那个人说喜欢你的人不是男的吗??</P><>哈哈</P>

<>好长啊。~~</P>[em01]

<>你有神经病，还有快感！</P><>丢中文人的脸</P>

<>其实鬼都知道</P><>这是他自己写的</P><>我亲眼看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