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上了。天哪。上帝呀。观音菩萨。万能的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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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 U- S3 V% N/ k离开家,大学生活是多么的美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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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s& a7 F7 b/ j, z* \- i Q但是大学生活还不到两月,耿东亮就让炳璋逮住了,“无意中”被发现了。这个发现让炳璋充满激情。他将用一生中最后的智慧全部的经验重塑耿东亮,他的爱、激情、希望、严厉全部倾注到这个腼腆的学生身上了。耿东亮身不由己地进入了另一条隧道,一条更深的、更为漫长的隧道。耿东亮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选择,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隧道已经把他吞没了。他只能往前走。隧道的尽头有炳璋的理想与愿望,他将沿着炳璋的理想与愿望穿过这条隧道。那里有一个被设定的“耿东亮”在等待他。% r! Z( U0 S7 n8 i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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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气却又羞怯的耿东亮几乎拿炳璋的屋子当成自己的家了。炳璋生过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唱歌的料。老大做了俄语翻译,老二在日本热衷于时装,老三却到期货交易所去了,都是让炳璋很生气的事。用炳璋的话说,叫做:“全像她们的妈。”师母虞积藻则永远是愉悦的、机智的,她时常会用“家史”里头的一些旧典故回击炳璋,一两句话就能让炳璋哑口无言。耿东亮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然而耿东亮参与了他们的宁静与幸福,便跟在后头笑,仿佛都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星期六的晚上炳璋的家里有时会聚上四五个学生,虞积藻会把气氛弄得非常好,又家常又不同寻常。然而耿东亮看得出来,炳璋和积藻更喜爱他,即使在拿他取笑的时候也是把握了分寸的,总能让耿东亮笑得出声来,炳璋在忘乎所以的时候有一分格外的可爱,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他会突然命令某一个同学唱一首情歌,然后把家里的小花猫抱到钢琴上去,为其做钢琴伴奏。这样的时候耿东亮总是坐在沙发里头,默默地看着别人笑。一副替别人高兴的样子。炳璋说:“耿东亮,你怎么失恋了?”耿东亮就会笑笑,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天生就是这种样子的。”炳璋则显得很不满意,说:“你这么胆小,将来怎么登台啊!”* {/ ~ p: H/ B8 ]& H1 t* }! B! s
3 o/ T' f" z6 ?, I) ]但是耿东亮不怕登台,从小就这样。这个寡言的年轻人登上舞台之后反而有一种近乎木讷的镇定,一开口就会被调子带跑了。唱歌不同于和人对话,曲子和歌词可不会刁难他,反诘他,让他无所适从。而歌唱似乎也成了最为安全、最为无虑的开口方式了。除了歌唱,他就不再说什么了,耿东亮从小就斗不过别人,别人一开口往往就能把他噎住的,他只能把别人的话告诉母亲,母亲则会告诉他,下一次你应当这么回击,或者你应当这样这样说。可是“下一次”别人往往也不“那样”说了,母亲的话只好撂在肚子里头。可是唱歌就不一样了,曲子永远都是“那样”的,而歌词却只可能永远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