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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r.Vincent

长篇反腐小说《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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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1:13 | 显示全部楼层
21<BR>  四月的乡村如诗如画,到处是绿油油的庄稼,村舍在树荫覆盖中炊烟袅袅,鸡在粪中刨食吃,狗在树荫下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农人们三三两两的从田头归来,赶着卸了犁的牛,那牛就高一声低一声的叫了起来,小牛犊听到叫声,就一下子撒起欢来。这不失为一幅优美的乡村风俗画,然而在这貌似平静的风俗画中,却有好多看不见的东西隐藏在其中,这就是贫穷和落后。<BR>  胡扬到村上已经十多天了,当他一深入到农户的家中,尤其了解到了那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农民们生存的艰难状况,心里还是为之一颤。要不是他亲眼目睹,他很难想象中国的农村仍然这么落后,农民的生存仍是这么艰难。有的家庭,年人均收入还不足五百元,不要说改善生活了,连购买生产资料的费用都不够。有的老无所依,虽说有儿有女,因儿女的生活也很艰难,就顾不上赡养老人了。有的病了,无钱看病,只能躺到坑上等死。<BR>  看到这一幕幕,胡扬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他从小生长在城镇,没有经受过农村的苦难生活,没有体验过当农民的滋味,正因为如此,才对他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使他对中国当下的农村和农民有了一个最感性的认识。<BR>  他在这里虽说挂职为村委会的副主任,但实际上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他什么作用也不起,他也没有能力起。惟一的任务就是熟悉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为他们提供一些科技致富信息。但是,他明白,他也提供不了什么致富信息,既便有什么好的信息,也轮不到他提,县上、乡上的领导谁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要提供他们早就提供了。在这里,惟一缺乏的就是资金。电台又投资的那一万元钱等于杯水车薪,最多只能购买十来只小尾寒羊,仅此而已。<BR>  他觉得他呆得实在别扭,要钱没钱,要物没物,给老百姓带不来一点实惠,反而还要让他们负担食宿,给他们增添了不少麻烦,真感到不好意思。不像市财政局、税务局、物资公司、化工厂这些有钱有物的单位,下来一趟总给村上办一些实事,老百姓也乐于接受这样的单位派人来挂职。他算个什么呢?什么都不算,只是一个被权力场中排挤出来的闲人,到乡下来走个过场。<BR>  这天晚上,他独自站在村委会门前的土场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谢婷婷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当那甜美的声音冲破茫茫的黑夜向他飘来的瞬间,他几乎感到那是天籁,他高兴极了,高兴得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婷婷,你是婷婷吗?你不是婷婷吧?“<BR>  随着一阵爽朗悦耳的笑声过后,谢婷婷说:”看把你激动得,不是我是谁?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钟情于你的女孩?“<BR>  ”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这里已经与世隔绝了,给你打过多次电话都打不通,没想到你怎么打通了。“<BR>  ”我也是,给你打过无数次了,都没有打通。叶非也给你打过,没有打通。“<BR>  ”感谢你们了,竟这么关心我。你就告诉他,我想你,也想他。“<BR>  谢婷婷又是一阵笑,笑过之后说:”你想我,还要告诉他吗?“<BR>  胡扬因一时激动,自知说错了,就哈哈大笑着说:”行,你就这么告诉他,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想你,我想谢婷婷!“<BR>  谢婷婷突然哽咽了起来,说:”其实我也很想你,越是同你联系不上,就越是想你。“<BR>  胡扬心里一颤,说:”这是天意,天意!这里本来就是盲区,今日让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这肯定是上苍赐给我们的机遇,它看我太孤独了,才为你我搭了这个线。“<BR>  谢婷婷说:”胡扬,你说得没错,这真是天意。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猜,你能猜到吗?“<BR>  胡扬怔了一下说:”好消息?还有个好消息?是不是你写出了什么好稿?“<BR>  谢婷婷说:”不是的,这与稿子没有关系。我告诉你,那两个歹徒被公安局抓获了。“<BR>  胡扬说:”哪两个歹徒?“<BR>  谢婷婷说:”就是向你下过毒手的那两个坏蛋。他们犯在别的事上被公安局抓起来后,交待出了黄维学,说是黄维学掏钱雇他们来报复你。“<BR>  胡扬说:”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善有……“正说到这里,电话突然断了,他再打过去,一阵忙音。再看信号,闪起了红灯。<BR>  他无奈地收起了手机。虽有些意犹未尽,却也感到舒常无比。<BR>  他点了支烟,放眼望去,远处像一口黛青色的大锅,从遥远的天边罩了下来,就罩出了一个人间烟火的尘世来。<BR>  此时此刻,权力、金钱似乎离他远去,既便是有权有钱,在这天的一隅,在这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小村里,他也无法挥洒,惟独对友谊、爱情却是那般的思念与渴盼。他不由得想起了流行歌中的一句词:”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过……“如果在他的生活中,失去了婷婷,失去了叶非,没有了友谊和爱情,他不知道生活将是个什么样子?<BR>  在这个寂寞无助的夜晚,在这个远离都市的乡村,他非常渴望有个家,渴望与婷婷这样的知心爱人一同走完风雨无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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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1:30 | 显示全部楼层
22  <BR>  当马洁出现在田振军的眼前时。田振军的心头止不住猛然颤抖了一下。因为马洁面对他说话的时候,两个奶子就透过薄如蝉翼的衣衫凸现在了他的眼前。尽管那东西被红色的乳罩罩着,但还是没有罩住它的硕大和活力,这就弥漫了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使人有一种想伸手摸一把的冲动。当然,田振军是不敢伸手摸的。打死他也不敢伸手摸。他是受党和人民教育几十年的干部了,他怎能伸手去摸女下属的奶头呢?虽说那奶头长得很诱人,但诱人也是她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就不能去侵犯。过去,他当战士时,部队上有一个副营级的干部,伸手在女话务员的胸脯上摸了一下,就一下,其实还隔着军装,他什么都没有摸到。这个女兵根本没有思想准备,本能的叫了一声。就这一声,叫坏了,被战友们知道后搞得沸沸扬扬,部队上为了严肃军纪,开除了副营,派人把他谴送到了他的老家农村。后来那个女话务员悄悄对人说,她真后悔,后悔自己叫了那一声,就把副营的前途给断送了。她说,当时她叫的时候完全是无意识的是本能的反映,倘若他真的渴望,事先沟通沟通也是不无可能的,人嘛,谁也差不多。<BR>  这件事儿虽然过去几十年了,但是留给田振军的印象却十分深刻。后来他每每想起,不觉对那个副营产生了许多惋惜,倘若他不出那档子事,恐怕现在都成了师级或者军级干部了。人生的关键处其实就是一步,走不好就毁了一生 。<BR>  马洁是来向他汇报工作的,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下属来给他汇报工作是一件令人非常愉快的事。在部队,都是青一色的男人,想见个女的都见不上。自从他转到地方上之后就多了,在企业呆了几年,调到电台更是别开洞天,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生活陡然丰富了起来。既便是那诱人的东西不属于你的,但能看看总比不看强。他觉得他在部队上呆得太长了,早转到地方上来该多好呀!<BR>  马洁本来是用不着给他汇报工作的,调频台的事完全可以由方笑伟来决断。当然,他能给我这个一把手来汇报,足见她对我的尊重,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这份尊重。<BR>  马洁说:”田台,我是来给你汇报汇报活思想,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儿听?“<BR>  田振军说:”你说吧,有啥活思想就说出来。你坐,坐下来慢慢说。“<BR>  于是马洁就坐了下来。马洁说:”都市调频台创办快一年来,一直呈稳步发展的趋势,尤其你到来之后,在你的领导下,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有了较好的发展势头。但是,大家的思想有点不稳定,主要原因就是单位的性质名称都没有得到上级部门的认可,大家有点不踏实。我建议你能不能尽快把这个事儿落实了,给大家一个定心丸。“<BR>  田振军始终没有插话,听着听着,眼里就弥漫了一层笑意,然后逐渐的扩大到了脸上。等马洁说完了,他才说:”你说的这个事儿,已经落实了,批文也下来了,确定为自收自支的科级事业单位。你还不知道?“<BR>  马洁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真的下来了?这可太好了。田台不愧是军人出身,办事就是果断,雷厉风行。“<BR>  田振军就点了一支烟,悠然自得的说:”我到电台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情况,加之我又是个外行,以后要是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周,还望你们多多提意见嘛!“<BR>  马洁笑了一下说:”田台真是太谦虚了,你既是词作家,又是诗人,当新闻单位的领导,还不是小菜一碟?“说着斜乜了一眼,见田振军一脸踌躇自得的样子,知道他爱听,又接着说:”以后田总再不许说外行不外行的话,你再这么说,我们可不答应。本来,你是谦虚,才这么说。可有的人就不这么认为,还以为你真的是外行,传到社会上去就不好了。“<BR>  马洁的一番话说得田振军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便说:”人说记者的笔头子律师的嘴,厉害得很。我看你的嘴巴子也够厉害,不愧是主持人出身的,说得我口服心服。“说完又是哈哈大笑。<BR>  马洁看他那开心的样子,不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方才,他还担心她是不是恭维得太过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爱虚荣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有时,男人比女人更爱虚荣。心里止不住窃笑了一下说:”没有跟田台接触之前,我们总觉得田台忒严肃,我们除了尊敬还感到惧怕,其实,跟田台一接触,觉得田台平易近人,是很好接触的。“<BR>  田振军就说:”我是那种让人惧怕的人吗?其实,我一点儿都没有架子,你们多接触接触我,你们就会知道,我是个非常随和的人。“<BR>  田振军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找到这么好的谈话感觉。此刻,他感到心情好极了,就产生了想同她敞开心扉谈一谈的欲望。人,有时候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似乎能够找到一个令人愉快的倾诉对象又是那么的不太容易。尽管电台里美女如云,但其他几个都对他敬而远之,且莫说倾诉,既便是交谈一下也很难找到契机。看着这位女人味十足的马洁,他的心里涌起了一层层幸福的涟漪,觉得这日子要是朝这么发展下去应该是不错的。<BR>  他们又交谈了一阵,马洁的眼里就荡出了一层很迷蒙的东西说:”田台,我看你今天也高兴,我也高兴,晚上我就请你吃个饭,咱们好好聊一聊。“马洁用了一个”咱们“,这是一个非常有亲和力的词儿,她为她能适度的运用了这个词儿感到很满意。<BR>  田振军顿觉一股热流在心里一浪一浪的荡了起来,他想都没想到,在他年近五十岁,竟然能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知识女性请他单独吃饭,并且,她还亲切的叫了一声”咱们。“”咱们“这意味着什么?单独邀请吃饭这又意味着什么?莫非她真的欣赏我的诗情,还是我的个人魅力吸引了她?或者,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企图?不管怎么着,她能主动邀请我吃饭,就凭这一点我老田也知足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邀请了我一次,单独的邀请了我。田振军这么想着,那笑容就像波纹一样,一圈儿一圈儿的荡在他的脸上,渐渐地越荡越大了。<BR>  ”算了。“田振军说:”你的心意我领了,饭就不吃去了。“<BR>  马洁说:”田台难道就这么不给我面子?“说着瞟了他一眼,那一眼,让田振军感到了心头上猛然颤抖了一下。<BR>  田振军笑着说:”不是不给你面子,你千万别误会,我主要是怕被单位上的人看到了不好。“<BR>  马洁就以手遮面吃吃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说:”就是吃顿饭嘛,怕啥?你就这么胆小?况且,我们就是吃一顿饭嘛,又不大张旗鼓的去做宣传,单位上的人怎能看到?“<BR>  田振军被她笑得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想,她说的也有理,不就是吃一顿饭嘛,怕什么怕?就说:”既然你这么热情相邀,我就不推辞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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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1:46 | 显示全部楼层
23<BR>  胡扬这天刚调节完了一场邻里纠纷,感到尿憋得难受,便寻了一个围墙略高一点的土圈里去撒尿。他正撒得酣畅淋漓,突然看到村头的土路上开过了一辆乳白色的小车,心想可能是县上的领导下来了,怕被车上的领导看到,就拼命的把身子缩了缩,还露出上半身,只好再把头勾到胸膛上。勉勉强强刚把尿撒完,小车就打了几声喇叭停在了土圈一边。胡扬不好意思转过头,一看,高兴得差点儿从土圈墙上跳出来。来者不是别人,原来是叶非、思思和谢婷婷。<BR>  胡扬几乎疯狂的大叫了起来:”哥儿们,姐儿们,你们怎么来啦?你们怎么找到这里啦?“说着就伸出手去跟叶非握手。<BR>  叶非就嘻笑着打过他的手说:”刚撒完尿就跟我握手,谁跟你握?去跟婷婷握去。“<BR>  思思和谢婷婷都被他们逗乐了,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BR>  胡扬就故意搓着手说:”你看你看,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对我们贫下中农没有一点阶级感情。“<BR>  思思笑着说:”别人对你有没有感情倒无所谓,只要婷婷对你有感情就行了。“<BR>  胡扬就拿眼去看婷婷,见婷婷正眠着嘴儿笑,四目相撞间,胡扬犹如被电击着,心头猛然一颤。看那冰雕玉砌般的人儿,身着一条鹅黄色的七分牛仔裤,一件紧身短袖黑色T恤,一下子将她勾勒得线条毕露,青春四溢。胡扬就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随便在什么地方咬她一口,方解心头之爱。于是便说:”要是婷婷再对我没感情,这世界对我来讲就没有什么指望了。“<BR>  谢婷婷含娇带笑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分明 的流淌着如水般的缠绵柔情,说:”在农村呆了才几个月,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和悲观?“<BR>  胡扬无奈的摊开双手说:”环境可以改变人,在这中国社会的最低层,我感受到了很多很多过去没有感受到的东西,从而,我觉得这是我一生当中最孤独最脆弱的时刻……“<BR>  胡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叶非就打断他的话说:”所以,你就让我们站在茅坑的旁边,也想让环境把我们改变改变吗?“<BR>  胡扬就笑着说:”好了好了,城里来的先生小姐们,快上车吧,先到我的下榻处喝点水,到晚上给你们搞顿手抓羊肉吃一吃。“<BR>  上了车,叶非说:”我们中午饭都没吃,现在饿得受不了了,你到老乡家给我们要几个馍,我们先垫垫肚子再说。“<BR>  胡扬说:”这好说,我好懒也是个副村长,解决这点问题还是有能力的。“说着就指挥着车,在乡路上左拐右拐,拐到了一户人家的门中,先下了车,他进门巡视了一下,然后将车上的人统统叫了下来。<BR>  这是一个非常整洁的农家小院,三面新盖的瓦房,地面统统用水泥打平,*墙的一边种着蔬菜,在院内正中搭了一个葡萄架,架上挂满了一串串刚刚成形的葡萄。叶非、思思、谢婷婷一进院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都说,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处,竟然还有这么一家。<BR>  房主人把他们让进客房,男主人忙着给大家敬烟点火,女主人忙着洗杯子沏茶上馍。等忙过之后,胡扬掏出钱包,拿出三张百元钞票交给男主人说:”劳驾你给我们搞只羊,在这里做顿羊肉。“男主人用手挡着说:”胡主任,你能来我这里我很高兴,羊我给你们做上,钱就不收了。“胡扬说:”你不收钱我们怎么好意思吃你的羊,来来来,拿上。你不收钱,我就到别处去,不吃你的羊。“说着硬把钱交给了男主人的手中。<BR>  等主人一出门,叶非就说:”没想到你还挺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BR>  胡扬说:”那当然,你以为我在这里横行霸道,鱼肉乡民。“<BR>  谢婷婷说:”这里的条件不错嘛,城里的有些人都赶不上他们,还让我们扶贫,扶的啥贫?“<BR>  胡扬说:”这一户是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类,在村里占的比例相当少,大多数人还很贫困,有的甚至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说着摇控板一摁打开了电视机。<BR>  电视上正放着脑白金的广告,画面上闪出了一个鬼鬼崇崇的老头儿,同期声为”爸妈今年不收礼。“画面一切换闪出了一个老太婆,同期声为:”收礼要收脑白金。“<BR>  叶非边吃边说:”这个广告最恶心,什么爸妈今年不收礼,收礼要收脑白金?完全是狗屁话。就好比说’今天我们不吃饭,吃饭要吃羊羔肉‘一样,你们说这是不是病句?是不是狗屁话?“<BR>  大家边吃边笑,叶非也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BR>  胡扬说:”电视上的病句现在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怕的不是出现错误,而是错误出现后没有人纠正。比如说南方有一家电视台在为自己做广告,整屏打出’我台隆重推出有奖猜猜猜活动。‘这显然是一个病句,动宾搭配不当。按这种句式,可以延伸出另一句话’我市隆得推出扫黄打非活动‘。’活动‘只能’开展‘,不能’推出‘,’推出的只是与名词搭配,比如说,“我台隆重推出二十集电视连续剧《绝路》”。且莫说省市级电视台了,中央台也常出错。最近有一个广告说:‘柒牌西服让女人心动的男人。’这是什么句子?柒牌西服就是柒牌西服,怎么成了让女人心动的男人啦?是不是太离谱了?使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广告打了几个月,电视台的人竟然浑然不觉,我真不明白这究竟是电视拒绝文化,还是文化放弃了电视?“<BR>  谢婷婷说:”不仅电视上如此,歌坛上也是混乱一片,一些流行歌曲颠来倒去,倒来颠去,不知所云,你真拿他没有办法。“<BR>  正说笑间,突然外头传来了打骂孩子的哭闹声,大家屏气寻声听去,原来是小孩子在车上玩耍,大人打骂了孩子。<BR>  叶非怕把汽车搞坏,要出去看个究竟。胡扬止住他说,我去看吧。来到院门口,见几个小孩子都围了汽车看,其中一个孩子正在抹泪。女房东憨笑着说,这几个小孩真倒蛋,凡是来上个汽车都要围上去不是弄车门子,就是乱抠。胡扬一看,那个哭着的孩子正是房东的儿子,想必也是杀一儆百,先拿自己的儿子开了涮,想镇住别的孩子,就笑着说没啥没啥,孩子嘛,好奇。<BR>  这家男主人原来承包过一个小煤窑,赚了一笔钱,后来上面一律取消小煤窑,不让干了,就在村里当羊贩子,把羊收上,再卖给外地,每年下来,赚得也不少,所以,安居环境和生活质量就远远的高过了普遍农民。<BR>  正因为如此,胡扬才选择了这一家来接待他的朋友们。<BR>  羊肉吃过,已近黄昏。胡扬就带她们去到田间地头去踏青。<BR>  这正是麦子灌浆的季节。放眼望去,绿油油的庄稼连成一片,夕阳拖着一条金黄色的尾巴铺洒在麦田上,荡着一浪一浪的波光。高耸入云的祁连山上还挂着积雪,如一道天然屏障,将长沟村推到了绝域。村舍冒着袅袅炊烟,一缕一缕飘向天宇,放牧归来的少年唱着花儿,那声音一波三折,忽如钻天而上的秃鹰,直冲九霄,忽如一条条长长的河流,拖着一个不尽的尾音。<BR>  大家都被这景致感染了,心情异常快乐,都称之为这是世外桃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BR>  叶非兴奋说:”太好了,这地方真是太优美了。你看,祁连山,白雪,田野,村舍,真像一副风景优美的风俗画。倘若那天我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带着一个画夹来这里画画,没准儿中国的梵高将会从这里诞生。<BR>  思思说:“到时候,我就开上几亩地,养上两头牛,再给你连着生上几个娃娃,也跟你学着当梵高,你当不上就让子女们当,子女们当不上,就让孙子们当,子子孙孙无穷尽,到时候不怕在这里产生不出一个梵高来。”说完一下疯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田野里愉快的荡了开来。<BR>  思思也是个性情中人,性格活泼开朗,是那种“豪情一往剑可赠人,清兴忽来诗能下酒”的人。比较感性化,很少顾及后果,所以,她才活得比较开心,一点也不累。所以,她才能因爱之所至,放弃了一家大企业当文秘的职业,跟上叶非过起了清闲自在的生活。<BR>  谢婷婷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感化了,跟上思思疯笑起来,边笑边说:“你还要连着生几个孩子?到时候,你怕成了老猪婆?”<BR>  叶非说:“如果我真的沦落到了那一步,穷困潦倒的背着一个画夹来这里作画时,她恐怕早就跟上一个大款跑了,哪能到这里来给我生一窝崽?”<BR>  思思说“你这人真会败坏人的情趣,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说着便提起小拳头去打叶非,叶非就像只大马猴一样在田埂上摇来晃去的躲着,惹得大家大笑不止。<BR>  胡扬说:“我看你们都很开心,以后就多下来几趟,来感受感受我们农村的田园风光,这样有利于你们的身心健康。”<BR>  谢婷婷说:“你一口一个我们农村,好像你要长期扎根到这里不成?”<BR>  叶非说:“要是有人发工资给我,让我长期扎根我也愿意。这里多好呀,远离尘嚣,逃避了城市的杂噪和各种人际关系的勾心斗角,不失为一个净化灵魂的好地方。”<BR>  胡扬说:“你这番宏论完全是城市人的通病,在城市呆久了,忽然来到这穷乡僻壤,觉得空气新鲜,视野开阔,心情愉快。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真的让你放弃城市,让你到这里来你们谁都不会来的,你们恐怕再也找不到这种感觉了。其实,你们还不了解这里的农民的生活状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现在还在贫困线上挣扎,有病无钱医,只有躺在炕上等死,有的三四十岁了,还无钱娶媳妇,有的老无所依,儿女们都自顾不暇,老人就被推来搡去的无人赡养。”<BR>  思思说:“这里还有这么穷吗?刚才那一家,不是挺富有的吗?”<BR>  胡扬说:“那只是先富起来的一家,招待你们,我总不能带你们到最穷的那几家去吧?如果到了那几家,切莫说你们吃饭,仅破屋中的那种臭味儿怪味儿就把你们熏饱了。”<BR>  谢婷婷咂咂嘴说:“真可怕,这差别也真是太大了。城市如此,农村也是如此。”<BR>  胡扬说:“这就叫作物竞天择。人有时候是无法选择的,就跟子女无法选择父母一样,你无法选择你的环境,也无法选择贫与富。如果人要是能选择,非洲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难民,中国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下岗职工,农村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特困户。”<BR>  叶非说:“我发现你在乡下呆了一个月怎么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玩深沉的哲学家了?”<BR>  胡扬笑着说:“我这次下乡还带着一项任务,就是要写一篇调查报告,所以脑子里经常徘徊着那些贫苦农民的身影,想着怎么能把农村的这种现状反映一下。”<BR>  叶非就坏笑着说:“毛主席不是写过好几篇有关农村的调查报告嘛 ,什么《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怎样分析农村阶级》等等都写得很棒,你找来一篇改头换面的抄上不就得了。你别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来,费劲八拉的写上,谁看呀。”<BR>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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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2:03 | 显示全部楼层
24  <BR>  与田振军打了几个月的交道,方笑伟觉得田振军思想僵化,头脑简单,能力水平太一般化了。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应该说不费脑筋,但事实上却非常累。因为他和你想的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你要想与他达到共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所以,要么你只好屈从,要么就是说服他。比如说他在签发工资的时候,砍掉了记者的稿费和编辑费。理由是编辑、记者都有固定工资,他们写稿编辑这是份内的活儿,不能再拿额外的报酬。这犹如机关工作人员看材料,给领导写材料都是份内的活儿一样,工作量已在工资中包含了,再拿报酬从道理上很难讲得通。再说,同一单位也应讲个平衡,编辑记者拿了工资又拿稿酬,让干财务干后勤的怎么办?财会人员制表报表要不要拿报酬,司机出车,领导开会需要不需要拿报酬?同样干着一份革命工作,不应该是两种制度。<BR>  编辑费、稿费就在他的这些理由的驱使下一刀砍掉了。<BR>  一时间,记者编辑们沸沸扬扬,说这是滑天下之大稽,哪个新闻单位没有编辑费,没有稿费?这样一刀砍了,以后谁还认真编辑,谁还会认真写稿?<BR>  于是,就有人来向方笑伟发牢骚,要求方笑伟主持公道。方笑伟就不加可否的笑笑说,这是田台的决定,现在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嘛。来人说,方台,你可是电台的老领导了,他们未必熟悉情况,你该出面的时候必须出面干涉一下,否则,这样搞下去,电台定会越搞越糟。<BR>  对此,方笑伟也非常矛盾。不干预吧,显得我这个二把手太无能,以后大家也不会把你瞧在眼里,觉得你无非是个聋子的耳朵,仅仅当个摆设而已。更重要的是,这样会更加放纵了田振军的独断专行的霸气。像这样纯属制度方面的事,既使要废除,也应该上个班子会,征得大家的意见才是。他这样做显然突出了个人的作用,而蔑视了他人的存在。如果对此不加以制止,以后他就会更加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了。但是,如果找他去做说服工作,把这个事儿扳过来,自己也算争回了面子,也在大家心目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倘若扳不过来,谈僵了呢?岂不让人耻笑,反而与田之间多了一层隔阂。<BR>  总之,这是一件让他伤脑筋也使他非常憋气的事儿。然而,当他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想法却完全变了。我为什么要去自讨没趣呢?为什么要去为他化解矛盾呢?坏事可以变成好事。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多好呀。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来他似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严重的损害了大家的利益,肯定会给工作带来一定的负面作用。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失道寡助,得道多助,他跟大家的矛盾越激烈,对我更有好处,我应该偷着乐才是,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去同他争那个理?有时候,隔火观望需要一定的境界。他觉得他在这方面还得进一步的修炼。<BR>  事实正如他判断的那样,自从停发了编辑费和稿费后,广播质量明显有所下降。而且,接连出了好几处错。<BR>  比如:“莘莘学子”,错读为“辛辛学子”。“使市民吃上放心肉,是市委市政府长期探索的问题……。”(这还需要长期探索吗?)有人损伤人民币,说“这是对人民币的极大污蔑”。(污蔑是语言上的,不是行为上的。)主持人说:“中国有句古语,忘记过去就是意味着背叛。”(这句不是古人说的,是列宁说的。)“9岁的女孩放学回家,突然遇到一位歹徒。”(称歹徒为“一位”,是不是太尊敬了,差点儿叫叔叔了。)养猪专业户的同期声:“我家的猪眼睛是蓝的,跟外国人一样。”还有一标题为“银都市召开大气污染动员大会。”主持人采访造假者:“您就是在这里造假的?”(对犯罪嫌疑人称“您”太客气了吧。)“生活真是富有戏剧性,工作了三十多年的师傅突然下岗了。”(工作三十多年该退休了。)<BR>  有的听众听完后,就打电话来责问方笑伟,说你们懂不懂语法,最起码也应该把病句消灭掉吧。这还算客气一点的,有的甚至责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能把电台变成垃圾箱。<BR>  方笑伟每次接到这样的电话都非常客气地说:“谢谢你们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因为我是管技术的副台长,不懂行,请你拨打8234567,那是台长的电话,这些事儿由他主管。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窃喜。他想,朝此发展下去,还会出大错。<BR>  后来,果然出了大错。一位国家某部委的领导来银都视察精神文明建设,播出来后,把这位领导的名字搞错了。<BR>  这位领导恰巧在小车上听到这篇报导,大为光火,对市上领导说:”我这次来你们银都可是收获不小呀,名字也被你们的记者随意就改了,要是《人民日报》的记者也会改名字的话,我不知道我该有多少个名字。“彭书记、李市长被这位领导说得非常尴尬,口口声声向领导赔情道歉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完了我们一定要追查责任,严肃处理。“这位领导一看市上的头儿这么认真,怕搞不好把写稿的人给掳了。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反而宽容了起来,说:”过去就过去了,这也不是什么政治事件,追查啥呀,处理啥呀。以后让他们多留心一些,尤其是人的名字,不要给人家搞错了。“<BR>  这件事儿很快就反馈到了电台。<BR>  方笑伟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几乎无法自己。<BR>  下午召开公务会议,田振军历数了广播接二连三的错误后,非常严肃地说:”今天早上,接连接到了市上领导的批评电话,市委宣传部王部长非常恼火,说这一次市上领导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完了,说你们是干啥吃的,你们要是真正不想干了,统统下来,把位子让开,让负责的同志去干。他要求我们要查清这次事故的原因,上报市委市政府。我们今天召开编委会的目的,不仅仅是把这一事故给诸位通报一下,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查清原因,如何加强管理,坚决杜绝类似事再次发生。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守土有责,各自要把好自己的关,你把不好关,出了问题,尤其是政治问题,你负不起这个责的,就是撤了你的职你也负不起。最近一个阶段,广播质量明显下降,差错越来越多,希望你们记者部、编辑部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视,切不可掉以轻心。也希望桑副台长一定要大胆负责,该抓的一定要抓,该管的一定要管,要坚决做到对电台负责,对市委市政府负责。“说到这里,他有意看了一眼桑学文,桑学文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这虽然是希望桑副台长如何如何,实际上是变相的批评桑学文。<BR>  田振军一说完,桑学文就首先检讨起了自己,说:”这几起事故都是自己把关不严所致,我应负主要责任,并诚恳的接受大家的批评。当然,这起事故也有客观原因,比如说,晚上我已经审完了节目,才接到宣传部的电话,说一定要把这篇有关国家部委领导人来访的消息加上去,这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就和责任编辑牺牲下班休息时间留下处理。等稿子到手,已经到了六点半钟,我们忍着饥饿一口气干到八点钟,没想到问题就出现了。这是我们谁都不希望的,问题发生了,讲再多的客观理由也无用,领导他才不管你是上班时间干的,还是牺牲休息时间忍饥捱饿干的,他们只注重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倘若说,要是在正常的上班时间处理这些事务,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了。我这样说的目的并不是推卸责任,其实责任就是责任,是推不了的,我只是一分为二的讲清这个原因,然后承担责任心里也舒服些。“桑学文不紧不慢的讲了这么多,大家听得都明白,他虽是在作自我检查,实则推卸责任。<BR>  接下来责任编辑的话说得更明了。本来编委会都是各部室的主任参加,这次因牵扯到事故的当事人,就让责任编辑和专稿的记者也列席参加了。<BR>  责任编辑何原说:”要说责任,肯定是我这个责任编辑负的责最大,桑台长只能是负负连带责任,从一般道理上应该是这么讲的。但是,从这件事本身来说,我觉得我负不了多少责任,别人按时下班回家吃饭去了,我牺牲休息时间加班加点的干,又不拿一分钱的加班费,还要我们承担责任,这真是不干活不负责任,少干活少负责任,多干活多负责任,牺牲休息时间干活要负大责任。如果按这样的逻辑发展下去,以后除了八小时之外,我是绝不加班,要加班也必须给加班费,按劳取酬嘛。出了错,要扣我。重复劳动,加班加点,又不奖励我们,这不公平。再说,徐建文的稿子写得也太潦草,宋开元的‘开’哪像个‘开’,让谁认都认作是‘井’字。“<BR>  何原刚说完,徐建文就接着说:”你想想,我也是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指示的,他们都上餐厅就餐去了,我却抓紧在会议桌上写,多辛苦呀。也是加班嘛,可能写得有点潦草,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都是加班加点的义务劳动,我们能义务干就不错了,都是好同志,犯不着互相抱怨,你说是不是?“<BR>  本来这是一次非常严肃的会议,却让这两个当事者一唱一合,把会议的气氛搞得一塌糊涂,仿佛这次会议不是分析原因,追查责任,而是把矛头转现了体改上。方笑伟听着他们的发言,心里止不住的一阵窃笑,他觉得太幽默了,太滑稽了,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何原和徐建文,是电台的大拿,平时有点恃才傲慢,如果对他们加以合理的使用,充分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也不失为干才,倘若对他们不尊重,他们会以同样不尊重的态度来对待你。自从田振军上台取消了稿费和编辑费之后,他们也曾在会议提出建议说这种做法不合理。田振军却一意孤行,不把他们的建议当回事。没料事至今日,出了问题,他们却用这样的态度,很巧妙的将他们的过错转嫁到了田振军的头上。<BR>  看着田振军紧蹩双眉,拼命抽着烟的样子,方笑伟开心极了,真是开心极了。他希望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就是要通过实践让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你田振军无能,你田振军根本不适合当台长,你田振军当了台长,就会把一个好端端的电台搞糟,搞得乌烟瘴气,搞得一塌糊涂。<BR>  徐建文的话音刚落,田振军就将烟头狠狠的掐灭,铁青着脸说:”说完了?你们说得都很精彩,十分的精彩。你们不愧是编辑、记者,是高素质的人才,讲出的话就是有水平。按你们的逻辑,八小时之外工作就应该出错,不出错反倒不合情理,是不是这个道理?好呀,你们的道理讲得跟充分,桑副台长,你就负责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形成个材料,上报市委市政府。就说电台没错,我们的编辑、记者更没有错。要有错,只是宣传部错了,他们不应该让我们上那篇稿子,不上那篇稿子,你们也就不加班了,你们不加班了,也就不会出错了,是不是呀?“田振军越说越激动,脸色也就被激动得越发铁青。<BR>  一通脾气发完之后,他又留出了时间让大家发言。在场的部室主任面面相觑了一阵,有的想趁机讨好田振军,责怪徐建文和何原态度不端正,应该勇于承担责任,接受批评。有的也不想讨好谁,也不想得罪谁,不疼不痒的,敷衍了几句。<BR>  方笑伟听着这些发言,心里却暗想,这是个什么会呀,本来很明确就是追查责任,杜绝露洞,结果是查责任的人被责任人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其他人却成了裁判员。窥一斑而见全豹,从这件事的处理上,足见田振军的能力平平,水平平平。他从田振军向他投来的目光中,他分明的看到了求援的企盼。他倏然间感到田振军很可怜,堂堂的一个电台台长,却无能力驾驭住这样的一个局面,不知道他这样的正处级干部是怎么混上的?他想,在这种时候,他应该站出来为他解个围,给他一个下坡的台阶。尽管他的心里非常恨他,甚至还要比其他恨他的人不知要恨多少倍,但他必须要在面子上维持着他们的和谐。尽管他也希望别人同他搞得越僵越好,但他却不想同他搞僵,因为,有好多事儿他还需要他点一点头,否则,就无法操作。他要把对他的解围当作一个交换的条件,隐埋在田振军的生活中,隐埋在他们之间。<BR>  等大家发完了言,方笑伟开门见山的说:”我讲两点看法,仅供大家参考。第一,我们一定要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这次事故,严肃认真的查找工作中的失误。客观条件要讲,但更多的要从主观上寻找原因。我们从事的这个行业,比较特殊,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只要有重大的新闻需要我们采访,我们绝不能以种种借口为理由而贻误工作。同样,我们的新闻需要调整时,也绝不能以种种理由为借口而拒绝调整或推卸责任。这是每一个新闻工作者最起码的职业要求,你要不具备这一点,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新闻工作者。何原和徐建文二位同志过去都很敬业,业务能力也很强,工作干得很出色,这都是大家公认的。这次的责任事故虽说你们能找出很多客观理由,但是,我觉得还是你们主观上不够重视,应该要从主观上寻找原因。第二,我希望在坐的编委会成员都要守土有责,把好自己的关,做好自己的事。要做到对电台负责,对田台负责。根据电台党组的安排,让我分管调频台的工作,我也借此机会向大家表个态,向田台表个态,我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出错,但我至少要竭尽全力地搞好工作,要从思想上高度的重视这项工作。“<BR>  方笑伟在讲这些话的时候,留意的观察了一下田振军的表情,看着田振军向他投来了感激的一瞥时,他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底,觉得这”马屁“拍到正点上了,既博得了田振军对他的信任,同时,也向在场者公开宣称了调频台是由他负责的,使这一比较模糊的概念一下子明朗化了。他觉得应该明朗化,只有明朗化,才能迫使田振军明确态度,好一步步的达到他的目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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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2:25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fixed; WORD-BREAK: break-all\" height=\"85%\" width=\"95%\" align=center border=0>; B" T$ D- o% Q. {# ~,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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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y8 `. M7 V3 W" [8 [2 a<>25<BR>  仲夏的银都,一片干热。天中无一丝云,空中无一丝风,伸手抓一把空气,都仿佛干燥得烫手。柏油马路上冒着氤氲的雾气,仿佛太阳把路面烤着了,扑鼻而来的是一种难闻的沥青味。<BR>  谢婷婷骑着自行车路过世纪广场,她无法忍受那些冷饮摊点对她的诱惑,就选择了一个树阴浓郁的地方将自行车支于一边,要了一瓶酸奶,坐到树阴下慢慢享受了起来。<BR>  世纪广场因是世纪之交修建的,故得名为”世纪“。它是银都市的一个亮点,这里占地面积很大,看上去很宽阔,每到夏天,草坪泛着青,喷泉四溢,气候湿润,风景宜人,成了居民休闲纳凉的好去处。谢婷婷一边喝着酸奶,一边欣赏世纪广场的风景,心情渐渐地有所好转。她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便想多坐一会儿,把自己的思路梳理梳理再回家,就将酸奶放到桌上,慢慢地品用了起来。<BR>  自从上次下乡看望了胡扬之后,一晃又是一两个月过去了,她再没有见到过他,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她不知给他打了多少次电话,都没有打通。她觉得她有许多的话要向他倾诉,可就是没有机会让她倾诉。<BR>  看着旁边的磁卡电话,她有点不死心,说不准会像那天晚上,无意间的拨通了他的号。她走过去,接连打了几次,是盲音。就在她无奈的放下话筒时,她的传呼响了,一看是思思的,就急忙给思思回了过去。<BR>  思思问她这会儿在哪里?<BR>  她说她在世纪广场闲呆着。<BR>  思思说你呆到那里干啥?<BR>  她说,我刚采访回来这里,喝点冷饮。<BR>  思思问还有谁?<BR>  她说就她一个人。<BR>  思思说一个人有啥好呆的,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BR>  谢婷婷挂了机,心里不由得涌出一缕暖流。<BR>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人都在为着自己的生计匆忙奔跑着,很少有人顾及到他人。她的一些同学,朋友,也在各忙着各的,虽有电话来往,相聚的时间却很少。<BR>  思思不同,尤其自胡扬下乡之后,她就像姐姐一样关心着她,这使她感到一种友谊的温暖。<BR>  思思飘然而至时,婷婷差点没有认出她来。几天没见面,思思的发型改变了,她剪去了长发,一头短发更显得青春活泼,美丽四溢。<BR>  谢婷婷由衷地夸奖她剪成短发更靓了。<BR>  思思说,太热,我就把它剪了。<BR>  谢婷婷说,叶非哩?他同意让你剪吗?<BR>  思思说,他上省城进货去了,反正剪了,他同意不同意都成了事实。说着诡谲地笑了一下说,真的就你一个?也没有个小白脸陪着你?<BR>  谢婷婷就笑着拍了思思一把说,跟那些生瓜蛋儿们在一块儿除了白白的浪费生命,并无一点收获。<BR>  谢婷婷说的是真心话,自从认识了胡扬之后,她就有意无意之间疏远了与那些男儿们的接触。期间,也不泛纯情少男向她频频发出约会的信息,但都被她一一回绝了。她觉得她既然爱上了胡扬,就必须对胡扬负责。<BR>  思思很好看的笑了一下说,我也是这种心态,自从认识了叶非,就对其他男人,包括那些小男孩在内,一概持排斥的态度。婷婷,你说他们男人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会对其他女人持排斥的态度?如果他们不这样,我们就太吃亏了。<BR>  谢婷婷就笑着说,你问我我咋知道,你应该问一问你家的叶非,让他回答你不更直接嘛。<BR>  思思说,你不是不知道,叶非的嘴里有句正经话没有?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不把你气死才怪。不过,我听说叶非过去挺浪漫的,他一共处了好几个女朋友了。后来处了一个名叫苏娟的女人,骗了他不少钱,又另攀高枝挂上了市委秘书长刘国云,刘国云利用公款,投资给她办一家餐厅,就是夜舟美食娱乐城。自从和那个女人分手后,叶非才老实了。<BR>  谢婷婷说,我听过这件事,说是刘国云,还有白副市长、公安局的王金成局长他们几个当年卖了一批城市户口从中牟利不少。刘国云以公家的名义投资办了夜舟美食娱乐城,交给让苏娟挣钱。我还不知道,这苏娟竟是叶非过去的女朋友,这些事儿你是听谁说的?<BR>  思思说,叶非呗。我最初问他谈过几个女朋友,他就说最后谈的是苏娟,让她给骗了。<BR>  谢婷婷说,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BR>  思思说,我初中的一个同学在那里当服务员,她说那儿还有色情服务,生意好得很,说不准这刘秘书长的前程将来就断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BR>  谢婷婷说,这些人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他们这样做就不怕将来出事儿?<BR>  思思说:他们肯定有背景的,否则,也没有那么大原胆量。我还听说,你们的田振军好像同王金成是老乡加战友,他们也常到苏娟那里去吃喝玩乐。<BR>  谢婷婷说是吗?领导干部怎么是这个德行?<BR>  思思说:所以,我还是觉得叶非好,有时候就是他说话没个正经,气人,别的倒还挺不错。<BR>  谢婷婷说,其实,幸福是一种感觉,爱也是一种感觉。你有了感觉,即便是气你,你也觉得幸福。如果你没有感觉,他怎么讨好你,你还觉得烦。<BR>  思思听着,就笑着点了一下谢婷婷的鼻尖说,你这小东西,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一下有了诗情画意感。<BR>  谢婷婷说,本来嘛,本来就是这样。<BR>  思思说,你对胡扬是不是这样的感觉?<BR>  谢婷婷说,应该是这样吧。<BR>  思思说,胡扬还是一个挺优秀的男人,你能瞅准他,算你有眼光。<BR>  谢婷婷说,其实,爱一个人也是挺苦的。<BR>  思思说:是不是想胡扬啦?等叶非回来,我们抽个空儿,再看看他去。胡扬也真是的,干啥事儿都忒认真,屁股一拍上来算了,还呆在那个破地方有哈好呆的?<BR>  谢婷婷说:怎么说哩,正因为他干啥事都太认真太富有责任感,所以才老吃亏。思思,过去我总把这个社会看得太美好了,其实不然,现实社会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这一年的记者生涯,使我感受到的太多太深了。往往是干工作的得不到好报,那些投机钻营,阿谀奉承之辈却能飞黄腾达。我原来把新闻单位看得很神圣,以为新闻单位的领导应该是满腹经论学者,或是具有儒者风度的长者,没想到一个个不是刁德,就是胡传魁式的人物。尤其是管我们的方笑伟,动不动就叫我上他的办公室去,其实,他根本没什么事儿,叫上去就是问一些调频台的情况。我一看那眼神儿,那说话的腔调,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碍于面子,我又不好直接驳他。<BR>  思思说,他总没有向你动手动脚吧?<BR>  谢婷婷说,那倒不至于。<BR>  思思说,等胡扬回来,你和胡扬公开了你们的恋爱关系后,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BR>  谢婷婷说,这也是个道理。<BR>  不知不觉已到了下班时间。<BR>  思思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到街上随便吃一点,晚上我请你蹦迪去。<BR>  谢婷婷说,好呀,好久我都没有放松过了,应该放松放松。</P></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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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2:41 | 显示全部楼层
26<BR>  田振军的情绪糟糕透了。广播接二连三的出错,使他的个人形象大大受损,对上他挨 ,对下他又受气,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广播电台,竟比管理一个团还要费劲,这使他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电台的这个台长并不是好当的,利益不大,承担的风险倒不小。<BR>  经过几天的努力,电台形成了一个书面性的东西,交给了市委宣传部,对上,总算应付过去了,但是,如何加强内部管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增强采编人员的工作责任感却是田振军感到十分头疼。尤其从那天的会议上,他看得十分清楚,何原、徐建文对他很不尊重,认识错误的态度也很不端正,可是,他又拿他们没办法,来硬的吧,怕他们跳得更厉害,怕把事情搞得更加被动。来软的吧,他们根本不当会事儿。他觉得知识分子是人类社会中最难对付的一个阶层,轻不得又重不得。对此,他感到十分的困惑,也感到十分的孤独。他总觉得他似乎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什么东西,这一层东西消除不了,他就很难与他们融为一体,很难在某些方面达到共识。<BR>  也许,不应该取消编辑费和稿费。这是多年来形成的规矩,你消除了这个规矩,就等于损害大家的既得利益,这就势必影响到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造成消极怠工、牢骚满腹的负面影响。<BR>  也许,对两位副手的分工是错误的,应该让方笑伟全权抓宣传,桑学文管理后勤服务。方笑伟毕竟经验老道,在管理上也能镇住人,让他负责宣传也不止于出此大错。<BR>  然而,现在让他统统推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没有足够的勇气战胜自己,否定自己。他怕否定之后让别人见笑,让别人说他田振军无能,说他无主见,说他像小孩儿过家家一样把电台当儿戏。<BR>  有些事,你只能回头看,却无法再回头。<BR>  通过这次”事故“的处理,使他彻底改变了对桑学文和方笑伟的看法。他觉得桑学文实在令人太失望了。无论是工作的责任性还是工作能力都比他期望的差,更使他无法容忍的是,桑学文对待错误的认识态度太暧昧了,暧昧得几乎到了暗示什么的程度。田振军最看不惯他的就是这一点,你当副手的,就应该明确地站在一把手一边,要维护一把手的尊严,支持一把手的工作,你不具备这一点,你就不是一个好的副手。<BR>  倒是方笑伟的态度令他非常满意,他不仅为他解了围,而且还明确的讲了对一把手负责的话。这使他听了非常舒服,从而也改变了他对方笑伟的看法,认为他也并非像别人所说的那么可怕,那么阴险。由此,他便认为,在人的认识和使用上,绝不能让别人的思维来左右自己,应该*自己的心去认识去发现,这样也许更可*。<BR>  田振军正静静地梳理着这些杂乱的思路时,没想到公安局长王金成却敲门而至。<BR>  王金成说:”我还以为金屋藏娇哩,结果就你一个人?“<BR>  田振军笑着说:”我哪有那样的福气?“<BR>  王金成巡逡了办公室一眼,说:”不错,不错。有这样的办公室环境,没有小秘相陪也挺不错的。“<BR>  田振军说:”还不是托你老战友的福,否则我能坐到这里?“<BR>  王金成一挥手说:”打住打住!咱哥俩谁是谁呀,你要是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BR>  田振军拿着冷饮,一边启盖一边说:”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说。“<BR>  王金成说:”我这次来还真的是来求你帮忙的。“<BR>  田振军说:”你把那个’求‘字省略了多好听。“<BR>  王金成就笑着接过冷饮说:”那就不求你了,听说你们电台又添了二十五名指标,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下两个。“<BR>  田振军说:”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是两个,不知你说的这两个有没有文凭,要是有文凭倒也好说,没有文凭就有点为难我了。“<BR>  王金成诡秘地一笑说:”不瞒你说,一个是白副市长的外甥丫头,一个是我的亲戚,也是个小丫头。至于文凭嘛,不存在啥问题,你说你们需要啥文凭,就让她们有啥文凭。“<BR>  田振军说:”我一听就清楚,要搞假的?“<BR>  王金成说:”不是假的难道是真的?现在这个社会,真的还有多少?官场中流行着一句话,叫做年龄是改的,头发是染的,文凭是买的。如今混迹在官场中的人,有几个人的文凭是真的?“<BR>  田振军说:”好了好了,你公安局长都这么愤世嫉俗,牢骚满腹,还让普通老百姓活不活啦?说正事,电台是被批了三十个编制,新增加了二十名指标,但人员怎么录用,现在还没有拿出具体的方案,到时候可能会组织统考,你得让她们有个思想准备。“<BR>  王金成说:”你不要把事情搞得过分复杂了,怎么操作是你的事,但主动权必须始终掌握在你的手里。“<BR>  田振军点了点头说:”这你放心,再怎么着,我也要把你的这两个人安排了。不过,老战友,我向你问句真心话,这两个,到底是啥文凭?你估计让她们当记者行不行?“<BR>  王金成说:”白副市长的外甥是个高中毕业生,我的亲戚是个中专生。真实的文凭倒不怎么高,但这两个丫头倒是蛮机灵的,人也长得俊气,估计锻炼锻炼当个记者编辑什么的还是不错的。或者说,干脆让她们搞广告去,事在人为嘛。“<BR>  田振军说:”这些都好说,只要人进来了,我自会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让她们干。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得让她们有个说得过去的文凭,最好是中文专业的大专文凭。“<BR>  王金成说:”好说好说,这些都不存在问题。“<BR>  送走王金成,田振军的心里一阵阵失落。他原打算要在这二十五名聘用工中先择优录用一批,然后再适当的招一些聘用工,试用一个阶段后,再优胜劣汰,这样就会使那些真正有才干而人品好的人走上记者岗位。然而,还没等他的这种愿望形成决议,就被他的老战友轻而易举的击垮了。他不由得对他的理想的坍塌而伤痛,也为理想的脆弱而惋惜。是的,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无情的现实,个人的理想,个人的坚守,在强大的社会关系网的冲击之下,不得不节节退让,否则,你就无法同社会融为一体,你就无法坚守住你的岗位。有时,岗位与信念是极其矛盾的,你守住了信念,也许就永远的带着你的信念离开了岗位,你要守住岗位,也许就得放弃你的信念。<BR>  在这两者的选择中,他几乎不假思索的就选择了后者。他无法拒绝王金成,也无法拒绝白副市长。他十分清楚,正是他们的努力,才使他坐到了电台一把手的位置上,倘若你要同他们讲什么党性,讲什么原则,除非你放弃了他们曾经给于你的,否则,你就没有资格。<BR>  现在,他终于妥胁了,他把他本该排斥的东西痛快的答应了,痛快的接受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操作,是瞒着电台的其他领导,由他一个人来敲定这二十五个人选?还是把权力下放到方笑伟的手中,让他按着他的意图去操办?显然,这两种方法都不可取。前者,有可能要冒风险,搞不好就会后院起火,自己把自己搭进去;后者,有可能会受柄于人,永远被对方抓住了你的短处。<BR>  他很想探一探方笑伟的态度,看他在这件事上是怎么想的。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由不得拨通了方笑伟的电话,让他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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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2:58 | 显示全部楼层
27  <BR>  自从调频台的编制下来之后,方笑伟的电话陡然增多了,上他家拜访他的亲友也陡然多了起来。无论是电话还是亲友拜访,目的都是共同的,就是想通过方笑伟在调频台安排人。并且,还向方笑伟暗暗承诺,事情办成了,一定不会亏待他的。期间,还有个搞建筑的左老板,方只与他彼此认识,却从未打过交道,这次他也求上门来,直接给方笑伟送来了五万元的现款,说自己的孩子刚刚大专毕业,想进都市调频台。他说别的部门想安排也能安排进去,主要是他的孩子太爱记者这个职业了,他只好厚着脸皮来拜访方台长。方笑伟自然不敢收这五万元现款。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收了人家的礼岂不是自找残废?可是,这位姓左的老板死活不肯将钱带回,他说就算是押金,我先押到你这里总行吧。你需要请客送礼,你尽管的花去,花完了,事情能办成固然好,办不成我也不怨你,剩下多少你再给我退多少不就得了?<BR>  面对这种貌视憨厚老实,实则狡黠无比的农民企业家,方笑伟真不知该怎么办?但那五万元钱,却实实在在的诱人,面对这样的诱惑,他无法硬起来,他怕他太硬了,失去了这一财路。如果让他把钱留下,又觉得烫手。他好说歹说,答应为他办事,说办成了再收他的礼。左老板这才收起钱。<BR>  凡此种种,方笑伟完全可以理解。近年来,市上没有一个像样的企业招过工,大中专生一茬一茬的毕业了,面对越来越庞大的待业大军,家长和待业者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就业问题几乎成了全国各个城市的普遍矛盾。在这样一种背景下,调频台要增编二十五名编制,这无疑成了银都待业大军的热门话题,每一个个体化的分子都在最大限制的调动着自己的能量,调动着各自的社会关系,想使自己的孩子能成为这二十五个名额中的一员。<BR>  这就形成了一种不规则的竞争,竞争者已不再是待业者之间的竞争,而是待业者的家庭实力之间的竞争。有的家长曾经算了一个账,如果投资三、五万能为孩子解决一个好单位、好工作也值,工作三、五年就可以把投资款收回,三、五年之后的所得就等于是纯利润了,一辈子工作四十年,年年有收入,老了退休了,照样还有保障,这比投资做生意的保障系数大得多。正因为有这么多的聪明的家长又会算这么聪明的账,才使当权者越来越放弃了用人的标准,使我们这个国家机构中的人员素质越来越低。<BR>  方笑伟虽说没有参与过这样的竞争抑或是交换,但个中的原由却了若指掌。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惜采取各种手段也要把这个用人的权力争到手。<BR>  现在,一切障碍都被他一一排除了,胡扬被排除了,桑学文也被排除了,田振军已经到了无法不依赖他的地步。由此他想,如果田振军能将调频台的权力统统交于我,倒也罢了,倘若他还在犹犹豫豫,必要时,可以将他一军,明确的告诉他,如果你还不信任我,我只能说我们没有缘,我可以主动让贤,你好用你信任的人。<BR>  当然,这样的摊牌,只能排列为下下策。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时,他绝不可亮出此牌的。<BR>  这是方笑伟的一个习惯,每要策划一件大事,或者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他总要在脑海里反复的酝酿、酬谋,不仅要拿出两套以上的方案,而且,每一套方案都要分解成若干个递进的层次,然后择优来实施。他很想尽快地与田振军进行一次和谐的沟通,想尽快地把调频台的新班子成立了,然后再按他的意愿物色人。他觉得桃子熟了,该摘的时候就必须摘,你不摘,别人就会算计。然而,他为了使他的成功系数更大一些,他要以静制动,要以守为攻,要沉住气,尽量地表现出一种冷静,迫使田振军来找他,这样,他就占了主动权,他就好按他的计划牵着田振军的鼻子跟他走。<BR>  这个时刻终于来临了。他接到田振军的电话后,大大的饮了一口茶水,然后就将案头上的一包黑兰州香烟装在了口袋里,才向田振军的办公室走去。<BR>  果不其然,田振军终于向他讲出了他所期盼的。<BR>  他略作沉思,才说:”我觉得应该尽快的把调频台的新班子组建起来。你没来之前,调频台由我负责筹建和统管,胡扬具体负责日常事务。现在你上任了,调频台的编制也批下来了,应该明确责任,也好调动基层的工作积极性。“他说到这里,有意的停了一下,他看到田振军点了点头。按日常的经验,点头就是表示赞同。方笑伟想,只要他表示赞同,今天就可以把人选敲定下来,也可以给马洁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在之前,马洁的枕头风几乎吹得他耳朵快起老茧了,但是,他还必须忍耐着,因为他在享受着她的身体,享受着她提供于他的种种女性的温柔,抑或是她的各种表演性的服务,他没有理由不让她说,更没有理由朝她发火。尽管这种枕头风在关键时刻吹来的时候,会极大的败坏他的兴致,甚至会使他感到愤怒,但是,当这种愤怒和着那个时段的快感刹那间消失殆尽之后,复归平静的他觉得她的要求并没有什么过份的地方,不就是调频台的副台长嘛,不就是在关键时刻提说两句嘛,这有啥不能容忍的。这样想开的时候,他便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说,你放心,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保证给你操作成功就是了。有时,他也逗着她玩儿,问她怎么向田振军下钩的?她就笑打着他说难听死了,什么叫下钩,不就是按你的意思请他吃了一顿饭吗?末了方笑伟说,他是不是对你有了那种意思?马洁说有也是有贼心没贼胆。方笑伟的心里就好一阵不平顺,他知道男人一旦有了贼心就不好了,有了贼心,那贼胆也会慢慢大起来的。由此他便断定马洁的障碍是排除了,隐患便也从此埋下了。<BR>  此刻,当他刹那间想起这些时,心头倏然间滑过一缕不快,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常态。接着他又说了第二点。他说:”至于那二十五名正式职工考评调转问题,我觉得应该交给调频台决定,因为它作为一级法人,作为一个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独立运营的单位,它完全有独立的用人权、经营权。电台在宏观上加以管理、监督,但不必要参与其中。<BR>  方笑伟看到田振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想他可能不同意。<BR>  田振军听完便想,你方笑伟想得倒美,你把这二十五个用人权统统霸占了去,我这个一把手怎么办?我给王金成答应下来的事儿怎么办?于是说:“先一项一项的议一议怎么样?先把班子成员敲定下来,别的事以后再说。”<BR>  方笑伟一听就明白,他是想控制那二十五个人的人事权,心里虽然不快,但还是打着哈哈说:“行,这样也好。你是班长,这个意见应该是以你为主,你先拿吧。”<BR>  田振军笑了一下,觉得心里很舒服,只要你承认是以我为主就行,至于谁先拿意见倒成了其次,就说:“你对台上的情况比较熟悉,你先说吧。”<BR>  方笑伟想既然你让我说我就说:“我看马洁倒是个人选。这个同志工作能力、业务能力都比较强,最大的优点是能广泛团结,顾全大局,尊重领导。我觉得她比较适合,提上来让她干去算了。<BR>  田振军点了点头说:”把马洁提上来我也同意,她担副台长,那么,台长让谁干?是你兼任还是让胡扬干?“其实,田振军对这件事儿也拿不准。曾征求过大家的意见,都说胡扬是个干事业的人,尤其像调频台这样自收自支的单位,就得放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况且,调频台本来就他一手创办的,他当台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自从那次谈话之后,他对胡扬这种顶撞上级的做法又非常反感。再说,方笑伟也想兼台长,如果让胡扬当了台长,势必会得罪方笑伟。他只好把球踢给方笑伟,看他如何反映。<BR>  方笑伟在之前早就给胡扬琢磨了一个去处。他很清楚,自从田振军找胡扬做思想工作谈崩之后,田振军对此人就失去了兴趣,只要他稍加运作,或者从中挑拨上几句,就会把他轻而易举的推出调频台。这时候,他就觉得机会到了,便不紧不慢的说:”这个人,说能力吧,也有些,说工作魄力吧,也还行。应该说,让他当调频台的台长不存在什么问题。可就是毛病有些多,好自以为是,过去是,现在也是。他根本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对我是这样,我看对你也不够尊重。像这样的同志,我们怎么敢用呀?“<BR>  田振军也是这么想的,便有点不谋而合的笑着说:”调频台不用他,还得给他另外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BR>  方笑伟说:”其实,我们过去就议过,想设立一个信访部。群众来信来访的很多,搞得楼上乱糟糟的,有一个部室专门负责接待,这样会更好些。我觉得我们就设立个信访部,让胡扬当信访部的主任算了。“<BR>  田振军想了想,才慢慢的点着头说:”这样安排也可以,就怕他不愿意接受?“<BR>  方笑伟说:”他有什么不愿意的?等党组会决定后下个文儿,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也犯不着再找他谈心,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内这是我们党的组织原则,难道他不懂?“<BR>  田振军笑了一下,觉得方笑伟果真是个人物。就说:”那你就把调频台的台长兼任上吧!你看怎样?“<BR>  方笑伟的心里格登了一下便说:”要是你信任我,我就暂时兼上算了,等以后调频台发展壮大了,看谁适合就交给谁。“<BR>  田振军说:”我肯定信任你,不信任你让我去信任谁呀?你兼上也免得我提心吊胆的老是怕出问题。“<BR>  方笑伟高兴的说:”好,田台这么信任我,我一定要让你放心,让你满意。“刚”沙“地一下要笑时猛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笑出这种声音来,随之便改成了哈哈的笑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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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3:15 | 显示全部楼层
28<BR>  胡扬在乡下一呆就呆了四、五个月,实在着急得有些呆不下去了,他向往城市的生活,向往朋友们之间的友谊,更向往与谢婷婷相恋时的快乐。<BR>  这天,他搭了一辆市化总厂送化肥去的大货车,返回到银都就急不可奈的给谢婷婷打了一个传呼。<BR>  这一天,正好是休息日,在家洗衣的谢婷婷收到传呼后立即就给胡扬回了过来。谢婷婷说:”你在哪里?是不是回来啦?“<BR>  胡扬说:”我刚到家,我一回来就呼你,你还好吗?“<BR>  谢婷婷一听这亲切的问候,不知怎地,鼻子就由不得发起酸来,要不是她妈妈在家,她说不准就会掉下泪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她面对强大的竞争和挑战时,她是那样的坚韧不屈,当她面对自己的亲人或是相爱的人时,又是那般的脆弱。即便是在外面受了一点点委屈,她也觉得委屈的不得了,就好比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她跟小朋友捉迷藏吃了亏,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当她的家长一旦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突然感到十分的委屈,就会不由自主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BR>  此时的谢婷婷,就有点像那位见了家长的小女孩儿。<BR>  胡扬听不到谢婷婷的回答,就着急地问:”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BR>  谢婷婷这才回过神来说:”没有啥,我一切都好,都很好。你等着我,我马上看你来。“<BR>  谢婷婷挂了电话,就要风风火火的出门。她妈妈问你啥事呀,这么着急。谢婷婷这才不好意思的撒谎说,思思叫我玩去。临出门,又觉得这样似乎对她的妈妈不公平,就极富孩子气地说,妈,晚上我不吃饭来了,你自己吃吧。她妈说,看你,休息日都不得安宁。<BR>  下了楼,谢婷婷招手挡了个面的就朝胡扬家奔去。自从上次在乡下见了他之后,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她实在有些想。想去看他吧,又不方便,通电话又没有信号,她只好在这种相思的苦熬中等待着他的到来。<BR>  此刻,她终于等来了。通过几个月的分离,她觉得她与他的感情更加拉近了,她越发觉得她离不开他了,尤其当她的经验和阅历难以对付复杂的现实社会时,她就特别渴望他的关怀,他的呵护。<BR>  ”距离产生美。“这话很经典,但不知是谁说的。中央电视台的一位小说写得好,散文也写得好的漂亮得让她妒嫉的编导樊馨蔓说了一句同样经典的话:”因为通过距离,能够让一切存在提速,成为一种运动。“她下了面的,心里止不住一阵激动。她想这大概就是在提速……<BR>  胡扬同样怀着激动的心情在等着谢婷婷的到来,在这分别的几个月的日日夜夜中,谢婷婷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徘徊在他的脑海,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的梦里。尤其到了万籁俱静,他更是想得深切,想得痛苦。他想她那飘溢在春日阳光中的清淡的异香,想那巴丹吉林大漠上临风伫立的倩影,想那回眸时的惊鸿一瞥,想那麦田里飘来的银铃般笑声……他还想,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他的胳膊走进豪华的大厅,她在贴着双喜的新房里一件一件的脱去了外衣,如玉般的胴体光滑细腻,美伦美奂……他还想,想想想,想得如醉如痴,想得如梦似幻。<BR>  现在,他思念的人儿终于就要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无法抑制住他的兴奋和激动,他一会儿照照镜子,一会儿又引颈从窗口看看,当他听到那嗒嗒嗒的高跟鞋敲打着水泥结构的很有节奏的脚步声时,他的心差点从嗓门眼跳了出来。终于,她听到了门铃声。<BR>  早已守候在门旁的他,就在门铃声刚刚响起的刹那间启开了门。<BR>  她惊讶的看着他,足足看了十秒钟,才说,想我吗?他说想,真想。她扑过去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用头顶着他的头说,我也想。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抚摩着滑下去,一直滑到了腰与臀的连接处,他感到那里分外的细,因而便显得臀的结实饱满。他说,你瘦了。她抬起了头,凝视着他说,我怕是离不开你了。说着突然伸开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两腿很自然的盘在了他的腰间,长发像马鬃一样一抖一抖的狂吻了起来。她的狂热,她的激情,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熊熊烈火,他紧紧地揽她的臀,狠不得把她融化在他的身体里,把她融化在他的血液中。多少天的相思之苦,竟在这一刻得到了消解。<BR>  不知吻了多久,他们同时大汗淋淋。她松开了手,笑着说,去冲澡去吧,冲个澡。<BR>  他也确实需要冲个澡,他觉得他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水淋透了,尤其是他感到不好意思的是,他的裤子上鼓了一个包,而且,是一个很大的包,这使他无法面对谢婷婷,他只好趁机逃进了洗浴间,想用清水激灭燃烧着的熊熊烈火。<BR>  他将笼头开到了最大限度,哗啦哗的水注从他的头上倾泻而下,他感到那火焰不但没有被激灭,而且,有越燃越烈之势。<BR>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轻轻启开了,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子扭过头来一看,他惊呆了,谢婷婷一丝不挂的站立在门口,那修长的腿,那细细的腰,那饱满结实的双乳,那圆滚丰厚的臀部,如诗如画,如梦如幻,尤其是那细细腰枝,呈一脉凹凸的弧,便将她整个人勾勒得和谐精致、灵光四溢。她含娇带笑的看着他说,可以一起洗浴吗?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几乎没有来得及多想,上前一步,抱过她就狂吻了起来。他吻她的唇,吻她的眼,吻她的颈,吻她的乳……他觉得她的每一处都是那般的精妙无比,是那般慑人魂魄。<BR>  谢婷婷不停的呻吟着,那声音仿佛音乐一般的优美动听,和着氤氲的水汽,弥满了整个浴室。<BR>  胡扬几乎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就像《红高梁》中他爷爷抱他奶奶那样抱着她走进了卧室。<BR>  一阵欲仙欲死的风雨之情过后,胡扬才知道,原来谢婷婷是个处女。这使他感到大为震惊,也使他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BR>  谢婷婷像一条光滑的鱼儿似的,偎在他的怀中说:”从今天起,我就成了你的人了。“<BR>  胡扬一听这话,就有一种看旧时男女恋情的老电影的感觉,觉得那话听起来很熟,也很旧,却蕴含了相依为命的真情。他不无感动的说:”婷,我一定会珍惜的,珍惜我俩的感情,并将一生一世的去爱你,去呵护你。“<BR>  谢婷婷说:”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走进我的感情生活的男人。“<BR>  胡扬说:”知道,我现在才知道。“<BR>  谢婷婷说:”就是因为我是个处女?“<BR>  胡扬点了点头:”没想到,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还能守身如玉到至今。这使我感到实在太幸运了。“<BR>  谢婷婷说:”你以为漂亮的女孩都淫荡吗?你以为我也是那种人吗?“<BR>  胡扬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漂亮女孩怕背后肯定有一大帮追求者,可能……难免有抗拒不了的时候。可是,你却坚守住了,这使我深为感动。“<BR>  谢婷婷说:”可是,今天,我终于没有坚守住。“<BR>  胡扬说:”你后悔了吗?“<BR>  谢婷婷摇了摇头说:”不,我愿意。“<BR>  胡扬很感动的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说:”我真幸福。“<BR>  谢婷婷说:”我也是。“<BR>  少顷,胡扬说:”这些天来,你还好吗?工作顺心吗?“<BR>  谢婷婷的心头倏然涌起了一缕难以名状的委屈,她多想就伏在他的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痛痛快快的把她如何惧怕方笑伟叫她谈话的事统统说出来,但是,她忍住了,她不愿意因此而败坏了双方此时的美好情绪,败坏了这美好和谐的氛围,心头一动,便轻轻滑过了这些不快,于是说:”挺好的,挺不错的。“<BR>  就在这时,胡扬的手机响了。胡扬很不情愿的说:”刚才忘了关机,没想被人打进来了,在乡下,渴望电话的时候接不到电话,现在,不希望有电话的时候偏有电话。“<BR>  谢婷婷说:”你接吧,说不准有啥急事 。“<BR>  胡扬说:”我最想念的人就在我的怀中,只要不是你打的,什么人打来的都不是什么急事了。“<BR>  谢婷婷高兴地说:”你真会哄人,不管是真是假,我还是爱听。就凭这一句话,我也应该给你服务一次。“说着翻下床,光着身子到客厅去拿手机。<BR>  胡扬的目光不由得追逐了去,看谢婷婷那光滑如玉的背影,那丰腴修长的双腿,那一扭一扭的腰枝,那圆滚丰润的臀,一下又燃起了他的欲望之火。<BR>  待谢婷婷拿着手机进了卧室,铃声已经断了。他揽过谢婷婷,准备再来一次,铃声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才说:”这是叶非的。这小子,真败人的兴。“<BR>  谢婷婷笑着说:”你真是重色轻友。“<BR>  胡扬说:”难免嘛,谁让你这么令人疼爱,用一句花儿中的唱词说,墙头上骑马还嫌低,搂着你睡觉还想着你。“说完才傻笑着打开了手机的翻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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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3:31 | 显示全部楼层
29  <BR>  在方笑伟的一手操作下,电台党组终于通过了让他兼任都市调频台台长,让马洁担任副台长,让胡扬担任群访部主任的决定。<BR>  电台党组的决定文件下发后,立即在台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大家纷纷对胡扬报打不平, 说这样做对胡扬实在太不公正了,办台时,谁都不肯出头,他辛辛苦苦创办起来了,一看社会效益经济效益都很好,却被踢到了一边,让别人坐享其成。这世界,真的还有什么正义可言,公道可言?但是大家只是在暗地里,在适合议论的氛围里议论议论,也仅仅如此,见了台领导,照样还是毕恭毕敬,照样还得去讨好巴结。现在的人都学聪明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谁都不愿意跟自己的上司去较劲儿,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BR>  谢婷婷听到大家的这种议论后,心里非常难过,难过得真想大哭一场,为胡扬,也为她自己。她虽说涉世不深,对领导层的一些微妙关系也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她是十分清楚的,无论从业务能力,知识水平,领导才干,大家都很拥护胡扬,而他们为什么要把他调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里去了呢?在党的文件中,在一些领导的讲话中,处处都可以看到、听到要任人为贤,量才而用,要能者上庸者下,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却是这样一种结果呢?为什么光明正大,正直坦诚干工作的人不能委以重任,而那些蝇蝇苟苟,吹牛拍马之徒却能飞黄腾达?<BR>  面对这样的一种现实,她感到惶恐,感到迷茫,感到欲哭无泪。<BR>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胡扬有感情,即便抛开私人的任何情感,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评说,她同样觉得对胡扬太不公正了,这和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没啥两样?西汉时的张良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之说,这种民族的劣根性难道还要这样延续下去吗?<BR>  她悲愤,她不平,但她又无法向胡扬去诉说。<BR>  她不忍心,真的不忍心让胡扬去承受这样的打击。尽管,这打击不是她所造成的,但,她还是希望能推迟得越长越好,至少在他没有接受这种打击之前尚能保持着一种快乐的状态。<BR>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虽然她瞒住了他,事实却无法瞒住他。胡扬终于知道了这个结果。<BR>  这天,胡扬去上电台,一来是想念同事们,想去看看,二来他要给田振军汇报扶贫点上的工作情况。一去几个月,他再没有同田振军、方笑伟见过面,他们也没有上扶贫点上来看望过他。他虽然一辈子不见他们也不会想着见他们,但是出于工作的关系,还不得不同他们见面。下到各个扶贫点上的别的单位的干部,其实谁都没有像胡扬这么老老实实的呆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打个转儿又回到了单位上,该干啥的照样干啥,只是单位在钱财物上多划拉一点给他们就得了。可是胡扬却不同,他是带着一股子气出来的,既然出来了,他就想多呆一个阶段,等到在时间上有了点距离感再回去。他生性就这么倔强,他实在没有办法改变他自己。最近,他终于为他找到了一件可作的事儿,也算为扶贫点上做了一点贡献。他的一篇有关贫困地区儿童失学率越来越高的报告文学刊发在一家全国有影响的杂志上,立即引起了社会反响,其中,南方一家集团公司想在六沟村搞一个希望工程小学,老总带着人马亲自考察了一番后无不感叹地说,我没有想到农村还有这么穷的地方,我决定要在这里投资修建一所希望小学,并每年负担起贫困学生的学习用品。这位老总回去后,很快的兑现了他的诺言,向村上先打过了一百万元现金,拟定下月中旬在六沟村举行奠基仪式。胡扬也想等奠基仪式举行完备之后回到电台来。田振军听了他的汇报后先是夸奖了几句,然后才说你啥时候觉得适合来就啥时候来吧,这里也非常需要你。谈话到这里本该要结束了,但是田振军觉得有必要把内部调整的事儿告诉给他,就有点吞吞吐吐地把他调到群访部,让他专门负责接待群众上访、群众来信工作的事儿说了。<BR>  他默默地听着,渐渐地头就大了起来,仿佛全身的血液凝聚到了他的头上。他恨不得一拳上去,朝着田振军的那张马勺脸砸过去,砸他一个稀巴烂。但是,他尽量地克制着,终于克制住了。<BR>  他说:“这又是方笑伟的馊点子?”<BR>  田振军有点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说:“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哪个人的意见,这是我们党织会上研究决定的,也就是我们集体的意见嘛!”<BR>  胡扬一听他这种说话的口气,一听他们动不动就拿着党组的决定来压制不同意见,就非常反感,但,他还是在告诫自己,要克制住,克制住,千万别发火。他吸了口烟,把火气强压了压才说:‘这就是说,你们三个人组成的党组班子已经决定了,就是党组的意志,就成了党组织的决定,我们其他人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是不是这个道理?“<BR>  田振军的脸色马上阴下来,有点不高兴的说:”难道电台党组就没有调整干部、使用干部的权力吗?作为一级组织,一旦形成了决定,就是组织的决定,这是毫不含糊的。不管什么人,都必须遵循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的组织原则。作为一个共产党员,难道你对这些也不清楚吗?“<BR>  胡扬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我清楚,我十分清楚。我还清楚,****总书记提出的’三个代表‘,就是要求我们的各级党组织,广大党员要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代表先进的科学文化,代表先进的生产力。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作为一个党员干部,可以扪心自问一下,你在做这样的决定时,是不是完全代表了电台广大群众的利益,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私心杂念?或者说为了照顾某些人的情绪,你不得不放弃了公正,这是不是与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相违背?再退一步讲,即便是你胸怀坦白,光明磊落,完全是为了工作出发,不掺杂个人的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但是,你能保证你们党组织成员中的个别人,在这件事上就没有私心,就没有个人的目的?我想,这一点你完全可以凭你的人生经验感觉到,至于你承认不承认则是另一回事。既然已经有人把他的个人目的和私心融进了党组决定之中,那么这个决定的正确程度究竟能占多少比例,这个决定究竟能代表多少人的利益?在现实社会中,基层党组织集体腐败的例子并不少见,我这样说并不否认你们党组织的领导作用,但是,作为党组书记,你要是不能坚持原则,继续给那些心存不良的人鸣锣开道,提供种种可能,终有一天,也许会走向集体腐败的绝路。“<BR>  胡扬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他讲得慷慨激昂,讲得酣畅淋漓。他觉得他已经被他逼到了死角上,还有什么患得患失的呢?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呢?即便算是我不得罪他们,跟现在得罪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已经想好了,能干得下去就干,干不下去可以走人,他也绝不再像一条哈巴狗似的,围着他们打转转,看着他们的脸色活人。<BR>  田振军的脸色涨得越来越红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胡扬的话切中了问题的要害,也切中了他的要害。在对待这个问题上,他几乎一步一步的向方笑伟作了谦让和妥胁,才导致了今日的结果,也导致了他与胡扬的矛盾。但是,如果不做这种让步和妥胁,也许他拉近了与胡扬的关系,却把方笑伟致于了他的对立面。在方笑伟和胡扬之间让他作选择,他同样还是这种选择,他宁肯得罪胡扬,也不愿意失去方笑伟。他也想来个折中,不想失去哪一个,但调频台的台长只能是一个人,这就势必得罪其中一个人。<BR>  对此,他并不是没有想到,正因为他想到了他认真分析了局势之后,才不得不违心的屈从了方笑伟。<BR>  此刻,他明白胡扬说得有道理,但让他接受并加以更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即便是错了,他也要错到底,故而,当他听着这些话就感到非常刺耳,非常反感。几次,他想中途打断他的话,但,又考虑到那样做就显得他太没有城府了,就只好忍耐着让他把话说完,才说:”说完了。“<BR>  胡扬没有吱声。他对田振军那种语气有些不屑。<BR>  田振军就摆正了架式说:”你想不通,发发牢骚也可以理解,人嘛,谁也有思想结疙瘩的时候,现在想不通,慢慢就会想通的。不过,第一,组织上决定了,你还得愉快的接受。先过去干着,等以后调整嘛,谁也保不了在一个岗位上能干一辈子。第二嘛,我认为没有根据的话最好不要说,猜测,推测都不等于事实,在我面前说了也就说了,在别的场合最好不要说,这样对谁都有好处,第三,我也可以向任何人申明,我愿意接受大家对我的监督,接受大家对我们班子的监督,不论是我,还是班子的其他成员,只要谁触犯了党纪国法,自有党纪国法给予惩处,所以,对你的担心我表示感谢。“田振军讲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他要用他的形体语言告诉胡扬,他要送客。<BR>  胡扬当然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出了田振军的不耐烦。他也站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说:”我知道我说的都是你不爱听的话,你的表情无法掩饰你的不耐烦。我还知道,下级同上级永远是没有道理讲的,他们之间只存在服从与被服从,不存在错与对,因为领导是永远正确的,权力就是真理。要是哪个下级要给上级讲什么道理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下级是个蠢驴。可是我,就是这么一头蠢驴,所以,我还要说,你可以用你的权力来压制我,但却无法用权力之外的东西征服我。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都为今天的结果而后悔的话,我相信,第一个后悔的人将是你田振军,再见。“胡扬说完,转身离开了田振军的办公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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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r.Vincent 发表于 2005-12-26 02:53:51 | 显示全部楼层
30<BR>  这天晚上,胡扬相邀婷婷,叶非和思思去共进晚餐。他实在太压抑了,他只有把他的圈内人叫到一起,说说心里话儿,方能排谴他内心深处的伤感和愤懑。<BR>  席间,他很少吃菜,只知闷头喝酒。<BR>  谢婷婷怕他喝大了,就抢过酒瓶爱怜地说:”你也不能太自私,只知道自斟自饮,不顾我们。要喝,也得等我们吃上一点之后共同喝。“<BR>  胡扬就苦笑着说:”好好好,吃菜吃菜。“说着才动了下筷子。<BR>  看他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叶非说:”算了,想开一些吧,别把官场中的事情看得那么重了。做官一时荣,文章千古秀。你脱离了调频台有了大块的时间,多写一些文章,多好呀,既有名又有利,何乐而不为?“<BR>  谢婷婷也趁此说:”叶哥说得没错儿,我要是有你那样的文采,还巴不得在工作上图个轻闲的岗位,这样才有时间好写自己的文章。“<BR>  胡扬长叹一声说:”你们说得都没有错,道理都是这么讲的。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人,一旦步入了官场,再被剥夺了权力,那滋味跟纯粹没有进过官场是不一样的。我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官人,但至少独当一面干过一阵子,我把我的才华我的心血溶进到了我的事业中,没想到辛辛苦苦把树栽好了,别人去摘果子吃,这种屈辱感失落感,没有经过这种创伤的人是很难想象的。“说着,抓过谢婷婷面前的酒杯,”的溜“地一声喝了。<BR>  叶非说:”你别太小资情调了,好不好,什么屈辱感,失落感,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感,即便是有,也是自找的,是你自寻烦恼。事实上,你既要保持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又想在官场上混个明白,世界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儿等着你?你要想在官场上混下去,你首先就必须要彻底的改变你自己,要彻底的背叛你自己,要适应那种官场环境,要学得像一条狗一样,要会奴颜卑膝,要会摇尾其怜。有了这些还不够,还要及时上贡,把你平日省吃俭用下来的银两拿出来,贡给那些管你的狗人们。如果你这样做了,这样努力了,他们把你闲置在一边,你的确冤屈。如果你没有这么去做,你也不愿意这么去做,你即便是想叫冤,想叫屈,也没有理由叫,更没有资格叫,因为你的主导思想原本就是错误的,导致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你没有资格怨天忧人,你没有理由想不通。“<BR>  叶非的话一说完,谢婷婷就赞不绝口起来:”叶哥虽是生意人,没想到对当今官道却悟得这么深,真是高论,高论。“<BR>  思思不无抑揄的说:”这深沉还玩得真像回事。“<BR>  胡扬便说:”深沉也罢高论也罢,知我者叶非也。来,我们就为这深沉,这高论共同干杯!“<BR>  谢婷婷为大家斟满了酒,大家举杯相碰,一同喝下了自己的酒。<BR>  胡扬长舒一口气说:”喝了这杯酒,我的心仿佛畅通了许多。也许,叶非说得有道理,我没有参与到狗的行列去抢骨头,所以,那骨头就不可能落到人的手里。“<BR>  叶非一听便坏笑着说:”其实,像你这样的高智商的人,不应该把生命浪废在仕途上的你争我斗中。如果有人赏识你,要提拨重用你,你也不必谦虚,位卑未敢忘国忧,也正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施展施展,以此报效党和国家。如果没人重用你,你就自己重用自己。比如像我,觉醒得就比较早,占的便宜也比较大。不过,胡扬兄也不晚,你一边上着班,一边可以干自己的私活,比如写一写自己喜欢的文章,挣一点小钱,多好呀!<BR>  胡扬说:“现在我什么都懒得干,文章都懒得写了。上次写了一篇反映了农村贫困家庭儿童失学率越来越严重的报告文学,本想为老百姓说几句真话,引起有关方面的关注。没料文章一发,却遭到了市上有关领导的严厉指责,说我暴露了社会的隐暗面,片面夸大了落后,对银都市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说我的眼睛老盯着问题和落后的一面,看不到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看不到工农业生产中涌先出来的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更有甚者,个别人趁机污蔑我,说我这个人心理不健康,所以看不到健康的东西。没想到就这篇文章给六沟村引来了一百万的投资款,这才使那些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平息了下来。”<BR>  叶非说:“越落后越封闭的地方就是这个德行,越遮丑越法的丑陋,总习惯于报喜不报忧,报喜时夸大其辞,甚至越虚假越好,这样才能把成绩说足。报忧时即便实事求是,他们总觉得不舒服。所以,以后你也别写这类关注社会的文章了,写写诗歌散文,下下象棋,修心养性,多好呀,何必招人烦?”<BR>  胡扬说:“说得也有道理,中国的文人最具有忧患意识,最富政治热情,当环境不力时,他们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以天下为已任,与现实抗争,一种是逃避现实,不谈国事。既然你抗争不过,就不如逃避现实,名在单位,身隐逸闲,何不乐哉。白居易曾把这种方式称之为”中隐“,写了一首诗:<BR>  大隐居朝市,小隐入丘樊。<BR>  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BR>  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BR>  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BR>  终岁无公事,随月又俸钱。<BR>  无论大隐,隐于长街闹市之中,与引车卖浆者为伍,还是小隐隐于山野林泉,与农夫野老为朋,都免不了有种种劳作之苦,衣食饥寒之忧。惟有中隐,才最逍遥自在。以后,真的象白居易老人隐在洛阳一样,过个闲情逸致的日子倒也不错。”<BR>  谢婷婷说:“你怕也是嘴上这么说说,你的性格决定了你永远是一个现实的抗争者。”<BR>  胡扬说:“现实是最好的老师。经过磨砺,头上的棱角没有了,你不想平庸也得平庸。”<BR>  经这么一聊,餐桌上的气氛才渐渐轻松起来,酒也就喝得越来越有滋味了。<BR>  不知不觉间,已干完了两瓶,胡扬觉得还不尽兴,还要喝,却被婷婷挡住了。<BR>  胡扬说:“这多没劲。”<BR>  谢婷婷说:“我带你去个有劲的地方,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BR>  思思说:“什么地方呀?”<BR>  谢婷婷说:“就咱俩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怎样?”<BR>  思思说:“好,就去那个地方。让这两个臭男人好好感受一下新时尚。”<BR>  叶非说:“什么地方?看你俩神神道道的。”<BR>  思思说:“不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BR>  上了车,思思就坐在叶非的旁边指路,坐在后排的胡扬就仰躺在*背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谢婷婷就伸手儿在他的脑门上摸着说,是不是喝得太多了。胡扬就抓过她的手一边搓着一边说,不多,这点酒算啥。谢婷婷说,累了就躺过来休息一会儿,说着就将胡扬的头揽到了她的怀里。胡扬心里一热,就发自肺腑地说,婷婷,你真好,没有你,也许我会从此垮下去。谢婷婷就像母亲哄着孩子般的拍拍他肩头说,不会的,像你这样坚强的男人永远不会垮下去的。<BR>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目的地到了。两个男人一看那场所,才知这是一家名叫伊人的迪厅。叶非说,我还以为你们要请我们两个老爷们来洗桑拿,谁知是来蹦迪。思思说,想得倒美,小姐都给你们找好了,还桑拿哩。胡扬说,小姐就不找了,有你们两个小姐就够了。多了我们还无法消受。谢婷婷就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说,谁是小姐,我们可不是小姐。胡扬惊叫了一声说,好好好,你们不是小姐是太太,一个是叶太太,一个是……胡扬一时语塞,思思就追问道说呀,说呀,另一个呢?胡扬说我敢说吗?说不好怕再挨掐。<BR>  说笑间,他们下了车,向迪厅走去。叶非说,这都是小痞子们去的地方,我们去怕有点不适合吧?思思说你别自作清高,去了你就知道了,像你们这种年龄的男人有的是。胡扬就将手一挥说,管他来,先进去看看,不好再撤。<BR>  进了迪厅,顿时,那强劲的迪斯科音乐声,那悠悠晃晃红红绿绿的灯光,那长长短短胖胖瘦瘦扭腰弄垮的男女,那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平台,一下子将他们无可抗拒的置入到了这种氛围之中。<BR>  他们要了一张小桌,点了几样小吃和酒水,听着那极富煽情的音乐,欣赏着陶醉在平台上的男男女女们,不觉心里有点痒痒,就自觉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想扭动一下的欲望。<BR>  胡扬虽说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但他对此早有耳闻,听说这样的迪厅早几年前就在银都开了好几家,因为这里的消费群体大部分都是十来岁的青年们,像他这样的三十来岁快步入中年的人就不好意思来凑热闹了。今日光顾,使他顿觉岁月易失,风光不再。<BR>  在银都,各种不同年龄,不同身份和不同档次的人,他们的消费场所是不一样的。一般的来讲,常常出入于保龄馆,出入于歌厅桑拿中心的都是些有权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强势群体的寻欢者,进出于各种迪厅的是年轻的大众消费群体。在吧屋中听音乐的聊天的是属于工薪阶层中有点品种的那一层面,或者是恋受中的男女。在茶园中喝茶听秦腔的,或者只听秦腔不喝茶的,大都是退休老人和外地来的打工仔。常常出入于舞厅的这一群体,相当一部分人就是所谓的“城市猎人”,不论是老男人,还是小女人,或者是小男人老女人,他们都用猎人的目光在异性中发现猎物,一旦发现了就去追捕。而被称为猎物的人,又何尝不是猎人呢?他们其实也是猎人,因为在别人想获得她的时候,她也在获取别人。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个团体,是以性和金钱为目的,在这种所谓的黑灯瞎火的舞厅里作着寻求交易。一般来讲,老男人都是有固定收入的或者是刚刚退了休的,他们的目标是瞄向二十左右的没有正当工作的小丫头,他们略惠恩惠就可以钓上对方。而这些小丫头们瞅准的也正是这一碴人,或者说是瞅准了他们腰包中的内容。这样一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成交也就成了必然。而那些三十多岁的年近四十岁的不安份守已的老娘儿们,眼睛盯着却是那些二十岁上下的小伙们,他们一旦相中,进攻的力度绝不亚于老男人进攻小女孩,至到对方束手就擒才罢休,他们大都每月有一定的工资收入,省吃俭用拿出一部分来,专门供养小伙儿。而这帮老娘们从来都不以此为耻,相反的,她们几个凑到一起的时候还常常相互炫耀,常常以此为荣。这就迫使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也想走火入魔的试一把,于是,生态平衡在舞厅里遭到了肆意的践踏和破坏,那些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和成双成对的中老年男女反而少了,老男小女老女小男的对子却比比皆是。揭开都市夜生活的内幕,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性和交易,娱乐和文化只是飘荡在霓虹灯的闪烁中的一个符号。<BR>  胡扬想着这些,觉得都市的夜生活真是大有文章可作。他想,他应该认真的考究一番,写一篇有份量的东西,也不枉自己担了文化人这个名。<BR>  一曲终了,思思和谢婷婷已经忍耐不住了,音乐再次响起,她们就拽着叶非和胡扬一起上场。起初胡扬还觉得有点别扭,当他进入到那种音乐的氛围之中,他也就不由得跟着节奏扭动了起来。<BR>  那种音乐尽管遒劲有力,但胡扬总觉得还有一种悲怆的东西掺透在里面。因而跟着节奏跳动扭摆的时候,仿佛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抑郁和愤懑得到了某种渲泄和释放。他拼命的跳着、扭着,他扭得满头大汗,跳得酣畅淋漓。他完全被这种氛围溶化了,他觉得他不是在蹦迪,而是在打人,他打着田振军,打着方笑伟,那拳,那脚。处处充满了力量,每一次下去都力重千斤。他恨不能一拳把他们砸成肉饼,一脚踹成肉泥。就在这时,他不经意与谢婷婷打了个照面,他突然看到谢婷婷面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显得非常的耀眼。他不觉一惊,她怎么哭了呢?她为什么哭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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