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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啊达

[小说] 以漳州师院校园为背景的校园小说《坠梦年华》(申精申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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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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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诗月的骨子里,一直都流着两种血液:一种是由于家庭环境而造成的思想正统;一种是来自自身野性的桀傲不羁,从某种角度讲,可算作是一种轻微的玩世 不恭情绪,对任何事情都充满想像,对任何不公都予以愤恨。在处事方面,常常喜欢用一句话或一件事来断定一个人的性格,比如她讨厌项羽,讨厌董卓,因为他们 一个烧了阿房宫,一个烧了长安城,但对于烧颐和圆的八国联军,她没有那么愤恨,因为她说在汉奸和侵略者之间,她选择恨汉奸。当然项羽、董卓不算汉奸,但他 们是中国人。她也讨厌历史上的所有皇帝,而且原因是让人啼笑皆非的,因为她认为那些皇帝玷污了太多女性的人格,在封建思想笼络无数青春女子奔向皇宫深院 时,皇帝是罪魁祸首!可是,诗月虽然时常有反叛的情绪,也不阻碍她对事实真理的追求。她爱好天文,对宇宙万事总是充满不知足的求知渴望;她信仰名言,尤其 喜欢卡耐基;她不信佛学禅宗,认为那是对人思想的抹杀,而与此同时,她又不反对佛学艺术,认为那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总之,在她身上,充满了 太多的矛盾,尤其是思想的矛盾,这让她时常会偏激,时常会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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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0 o$ ]4 K0 k4 q有一次周末,柄桦提出去参观南山禅寺,大家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于是宿舍除了丽敏一行五人都去了南山寺,不过这次诗月去纯属是为了消磨时间,并无心参观。 甚至至今回忆起来,诗月除了记得放生池的那些乌龟很好玩外,别无其它印象。倒是一件事让诗月印象极深。那是曼妮她们坚持要上山去看看仙女庙,诗月没兴趣, 便一个人留在大雄宝殿前等待。曼妮她们上山去了,诗月便又绕到放生池。她喜欢池中那些笨重的小家伙,也喜欢花瓣飘在水面的情景。这让她想起了朱允文的妃子 流花归原,是何等诗情画意的事情!诗月盯着池中的小家伙发呆,不觉旁边早已站了一个人。诗月看到时,险些吓得一头栽进池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旁多了 一个面善的老和尚,而且一直盯着诗月傻笑。诗月向老和尚行了一个礼,老和尚看着诗月仍只是笑,诗月不解,耸耸肩,指了指放生池说;“看得忘形 了!”老和尚停下右手间数动的佛珠,说;“是人意清净,明利无浊秽,以此妙意根,知上中下法。施主有慧根,与我佛间生,日后必与 我佛相联系。”诗月楞楞地看着老和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笑笑指指远处的柄桦等人,乘机走开了。她回头看时,见老和尚还望着她,便推了柄桦 她们快走,柄桦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顺着诗月出了南山寺。此次参观就这样结束了。不过后来柄桦她们又有到隔壁城隍庙求签,而诗月一直觉得好笑的是老和尚说她与佛有缘,但笑归笑,因为老和尚不知道诗月根本不信佛,诗月也没放在心上。 9 |2 v" d) z! l7 X/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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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时,诗月顺便去了一下图书馆,借了两本厚厚的《京华烟云》,因为上次来时翻了一下觉得这书不错。她准备再去新书库看看,正欲离开,发现书堆那边有一 本戴尔?卡耐基的《成功人秘诀》,她准备翻看看,手刚伸过去,发现另一只手落在了前一本书上,她抬头一看,心顿生一下颤抖!是蔡兴楠。诗月没想到会在这里 碰到他,而且是这样近的距离。此刻诗月简直可以看到他白皙的脸上偶尔排列的几粒痘痘,那厚厚的镜框后深陷的眼睛以及翻书时那眉宇间一顿一蹙的表情。诗月随 手抽了一本书翻看,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抽的到底是什么书,她只希望时间就这么定格着,蔡兴楠慢点儿找到了他要找的书。不多久,蔡兴楠便拿了两本近似古董的 书走了出去。诗月见他走了,便也放了书,随便转了两圈,也出去了,至于新书库,她大概已经忘了。 2 G; J  C/ }+ C! W1 }  S3 x

8 I' b/ Q9 w. s+ ^+ F5 P回到宿舍,她接到的第一个要命的通知便是周三考英语;第二个,便是诗月宿舍被班级推荐参加系里的宿舍评比,这意味着她们又要耗资耗力在宿舍“大兴土木”。诗月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只觉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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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p% B) F$ Y) e; E6 J诗月的英语考得很烂,比及格多了2分,不过她觉得自己的确已尽力了,若再把考低分的悲哀加在她身上,那是不公平的,可事实就是如此。诗月打电话给飞鱼,问飞鱼考得怎么样,飞鱼在电话那头很得意地说:“及格了!还多两分呢!” 5 y* J0 j8 U  K' {( X; ?) s-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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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62分?”诗月问。“怎么,谁还考了62分啊?不会是你吧?”飞鱼说。诗月说“我没 心情跟你开玩笑,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挂机了!”飞鱼在那边喊:“等等!唉,我说,你要是不抄我的或许就考得很高 呢!”诗月知道飞鱼在开玩笑仍故意说:“谁抄你了。Noface!”飞鱼在电话里大笑,“还不承认,不 抄我的怎么会和我分数一样,招了吧!招了我请你吃德克士。”诗月懒得再理他,挂了机便一个人朝餐厅走去。吃过饭,诗月觉得好久没上餐厅三楼的 学通办公室了。于是便决定去瞧一瞧,看办公室有没有变样。办公室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评论部的张单,一个是诗月本部门的蔺相洁。张单翻了翻留言本,在上面写 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蔺相洁看见诗月进来,摆出有些吃惊的样子说:“哟!您老人家怎么舍得上来啊!”诗月不知是挖苦还是玩笑,只微微笑了笑,便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副刊的抽屉前。蔺相洁说:“我 这儿刚从投稿箱里取上来几份稿件,好像还不错,你看看吧!”诗月接过稿,翻了一下,有五份。两份手写,三份打印,除了两篇是诗歌,其它三篇大 概都是散文。诗月随便抽了一篇散文,看到一半,觉得不对口味,便放下了。见蔺相洁坐在那里,便又拿起一篇诗歌。诗歌的题目是《五月,想起石头和海》,诗月 觉得这个题目有它独在的吸引力,便顺着读下去: . u- n6 J) |9 H) y. t9 c, J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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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想起石头和海??想起一场无休止的灾难??五月,石头和海同时流下眼泪??一些在瞬间凝结,另一些四处迷漫??忧愤深广流成黑色死寂的夜??而一道 闪电划破两个世界??血红的伤口盛开冷艳的花??五月,石头无法抵达海的忧伤??拒绝所有的飞翔与渴望??烈日凶狠,风沙、前路和远方??没有人可以预知 未来??日落之前一切都将临来,又都离去??五月,想起石头和海??想起眼睛而记忆里一年一度的无奈。 " h6 L1 J% Q0 H% ^+ C7 Z2 {

- m  x' Y, P1 `& u# P( X诗月读着读着,觉得自己已深陷其中。写诗人的失落与无奈化成文字的利器,像一把刀横划过诗月的心里。的确,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我们的希望只能像没头的 苍蝇在芸芸众生的社会里四处弥散,临来的、离去的;已知的、未知的,都像一只只伏在海边聆听风流击石的宠物,在浪声退去时,只剩无奈! " N! V8 B$ W-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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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翻开下一张,仍是一首诗,两张合订在一起,诗月看看下面的署名,使劲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把隐形眼镜给揉了出来。这下可好,诗月没带眼镜盒,只得回 宿舍去,要不然,真像独眼龙一样,睁一只,“瞎”一只!蔺相洁听说诗月的隐形眼镜掉了出来,忙说:“叫你不要戴,隐 形眼镜就是麻烦,你赶紧回去弄弄吧!”蔺相洁总是以他特有的缓慢而低沉的口吻说话,诗月也顾不得那么多,用食指拈着那个掉出来的镜片便离开 了。 ' G4 X; _1 i8 D4 ]

8 e8 F# a& u- D. W回到宿舍诗月把那只隐形眼镜扔在专门浸泡镜片的小盒子里,把另一也取下来,朝眼里滴了两滴药水,便从抽屉取出一副蓝色的框架眼镜戴上。其实,诗月的脑子里 一直在想着那两首诗,因为诗的署名是:00中本蔡兴楠。诗月想不到蔡兴楠也会写诗,而且写得那般唯美。这让诗月对蔡兴楠的崇敬又进了一层。 9 Z" b8 n  l8 T9 [

- J/ `1 o- L$ p周六那天下午,舍长曼妮叫大家都不要出去,因为系里的宿舍评比星期一就要正式开始了。诗月负责设计,曼妮、阿斐负责购买材料。剩下丽敏、柄桦、夏丽负责具体施工。不过,真正做起事来并非“权责分明,企划分开”的,比如阿斐要在第一道门槛上吊 千纸鹤,夏丽要在墙壁上挂蜡染,柄桦要在电线上缠彩线,这都是共同为“设计”而出力。大伙儿干得屁股朝天,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除 了天花板上的工程,其它都已差不多了。不过眼前最急得还是缺舍名,诗月说就叫“静宜轩”,大家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便这 样定下了。至于写字和上裱的工作,毫不怀疑又落在了诗月身上,诗月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卫小斑,他不是得过软笔书法二等奖吗!诗月约了卫小斑请他帮忙。卫小 斑满口答应,说是星期天下午去他那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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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 k3 }/ v1 F* H( v5 `6 ~0 O当天晚上,诗月她们并未轻松,因为上完自习回来,大家又提议“赶工”,虽然已经十点多,几个人仍是热情不减,诗月虽心里有些不乐 意,但大伙儿干,她也不好闲着。眼看就到十二点,天花板才贴了一半,千纸鹤要一只一只的折,星星要一颗一颗的剪,一晃又是两个小时,大伙累了,便开始有一 句无一句的开玩笑。曼妮做事慢条斯理,丽敏总是责备她速度太慢,不过倒也确实如此。曼妮说:“饭要慢慢吃,事要慢慢做,那才有条不 紊。”丽敏接过话头大声说:“你那叫有条不紊啊!一个脸可以洗半小时,一个头发可以梳几个钟头,走路慢!说话慢!你说你那点儿不 急人啊!”曼妮说:“我就喜欢慢慢做!干吗要那么赶嘛!”曼妮这么一说,激起了大家的情绪,于是大伙儿都玩笑着拿她 开刀,曼妮见状越说越急,越急越慢。丽敏说:“以后做事再拖拖拉拉,就叫你‘阿拖’!”柄桦表示完全赞 同,阿斐、夏丽说毫无异见,诗月也觉得这个名字蛮好听,于是“阿拖”这个新名字便在诗月宿舍叫开了。“曼 妮”正式更名“阿拖”,曼妮自己是强烈反对的,大概到凌晨三点多,大伙儿实在熬不住了,不过剩下的事也不多,大家坚 持明天不再动手,今天便奋斗到底!事实上,时间已到“明天”了,只是大家已累的不知谁是谁了,哪里还去计较是“今 天”还是“明天”,不然阿斐也不会傻傻地眯着眼睛缝看着天花板说:“我怎么老是觉得星星在我眼中眨啊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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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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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J3 Z9 h: ]$ k2 |* D4 H! r- R第二天大家一直睡到中午,诗月吃过午饭便去找玲晓。玲晓是诗月的一个好友,也是同事,由于同是外省,又谈得来,所以虽然她们不在同一个系,两个人还是会经 常来叫对方去干什么。比如一起去书店,一起去购物,一起去散心。诗月对玲晓是从来都不保守秘密的,她觉得自己有一个什么都可以倾吐的朋友是件很快乐的事。 那天,她们是要去战备大桥,这也是事先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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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和玲晓是踩着单车去的,到了以后发现人很少,这正是玲晓所希望看到的情景。其实,战备大桥她们都已来过很多次了,不过觉得这里是个轻松人的好地方,所 以每每逢上要找散心之地,战备大桥便首当其冲。她们这次来的目的当然也只是散心,不然,两个女生大老远跑过来还能做些什么!诗月知道玲晓可能是又碰到了什 么不顺心的事,但她不敢问,只安安静静地陪着她。玲晓从来都是一个不愿倾吐的人,碰到天大的事,也只是喝喝酒,发发疯,但绝不说半个“ 烦”字,诗月对她这一点,不赞成也不反对,因为她认为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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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z7 R' ]* ^9 {: a战备大桥横跨在九龙江上,连着芗城和陇海,平日里,车辆来来往往,不亚于一个集市。不过这会儿是中午,桥上也就相对安静些。诗月和玲晓靠着栏杆站着,江面 时不时吹来一阵阵清风,把诗月的刘海吹的根根挺立。玲晓不说话,诗月便眺望着远方,她看见江中央有一个渔夫,撑着一根长杆划一条两头尖尖的小船,船身小得 几乎只容得下一个人,渔夫每用力撑一下长竿,水面便划开一道波痕,小船跟着波痕往前行,渔夫每划一下便顿一下,在诗月看来,似乎恬静而悠然。远处的汽笛声 打破了晌午的宁静,诗月转过身,站在桥上回望刚刚来时的街道和不远处的魏征阁,一切俨入梦中。诗月的思想里此时正游离着一种不知名的分子,她似乎忘记了自 我的存在,可是那街道、房屋却又是那样的清晰,诗月觉得自己来过这里,但却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忘记了自己从异乡远涉而来,甚至忘记了那位让 他心驰神怡的学长蔡兴楠??????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眼前,一切都是虚空的。 , }+ B% ~' ^; v' X; Y7 {

5 j3 W( |  q9 x  s0 l* u' N. u# n5 [$ l7 T大概四点的时候,诗月被手机的振动吵醒,玲晓坐在她身边,双手抚在诗月的大腿上,诗月搭着她的肩或许也睡了些时候。电话是卫小斑打过来的,说是字写好了, 让诗月去拿,诗月这才想起有“写字”这回事,不过玲晓还没醒,诗月也不好叫醒她,等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办法,便打电话回宿舍叫曼妮和阿斐去代取一下。 # E3 G8 d4 t1 a, Z0 _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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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是晚上7点多才回宿舍的,宿舍的门半掩着,灯也亮着,只是没人,诗月叫了两声,没人应她,诗月只当是她们谁去水房洗澡了。诗月看了看天花板,目光落在 与阳台相通的那道门槛上,只见“静宜轩”三个大字刚俊秀美,落在一张两尺见长的宣纸上,字的周围是一些零散而清淡的水彩画,画边 被淡青色的条纹纸镶嵌着,落在那半面白色的墙壁上,清雅脱俗,甚是好看!诗月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看。正在这时,丽敏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阿斐被送医院 了,柄桦也晕倒了。诗月不知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才一下午就出了这么多事,丽敏没多说取了什么东西又匆匆忙忙地走了,诗月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她在想阿斐好 端端的怎么会送医院呢!柄桦又怎么会晕倒!诗月在宿舍里踱来踱去,一刻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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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阿斐和曼妮去取完字回来就去看球赛,看完球赛回宿舍觉得还是该把字帖起来的好。于是,阿斐自告奋勇来完成这项工作。但横栏很高,阿斐显然要踩桌子才 能够得着,大伙便一起挪了张桌子,由曼妮护着让阿斐踩上去,字是贴好了。本来可以大功告成,可惜下来时阿斐太大意,曼妮本是让阿斐借着板凳下来方便,可阿 斐只顾抬头看字,一不小心脚踩了个空,人便从桌上摔了下来,下巴磕在了凳子的一角上,顿时鲜血直流,阿斐的下巴被血凝的一片模糊,几个人一时间吓傻了,直 到丽敏喊:“快去医院啊!”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阿斐送到医院,可惜那时太晚几个主治医生已经下了班,只剩下几个护士在医院轮 班,曼妮叫一个护士打电话叫医生,另一个护士先帮阿斐止血。谁知那护士刚一把手帕子揭开,鲜血便又流了出来,柄桦一见血,顿时便昏了过去。曼妮和丽敏赶紧 扶住柄桦,但柄桦太沉,一下子就从她俩儿的手中瘫了下去,护士见状,忙转过来帮曼妮和丽敏的忙。一时间,整个候诊室乱作一团,曼妮急得哭了,丽敏只顾喊着 柄桦,护士不知从何下手,搅在一旁只顾冲着另一个护士喊:“医生怎么还没来!”阿斐被撂在一旁,见不看病的比看病的还急,给人看 病的比被人看病的还慌,自己也不知怎么办,便捂着下巴凑到柄桦身边,一手拍着她的脸蛋,眼泪一边吧嗒吧嗒的流,嘴里一边喊:“醒醒啊!柄桦! 醒醒啊!”直到后来医生赶到,这一切才停止。至于丽敏中途回来是怕钱不够,回来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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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e& x) z1 H# Y, q到十点多的时候,大伙儿终于回来了,诗月见阿斐的下巴被纱布裹了个密不透风,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丽敏将包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说:“还不是因为贴那幅字嘛!”曼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 讲了一遍,诗月一句话也没说,只愣愣地坐到了床上。字是她让卫小斑写的,也是她让曼妮和阿斐过去拿的。若是她自己去取,说不定就不是阿斐去贴了,诗月一方 面觉得后悔,一方面又觉得内疚。所以那天晚上,她再没说一句话。后来夏丽自习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坚持要把那幅字扯下来,这让诗月心里更难受。 ; i* a; j) {8 k# c; U1 O' g1 U& b

5 M$ i6 a7 Y0 k! z: Y' S( H0 @或许,一直以来诗月心中就缺少一种精神的寄托,这种心灵上的缺少,让她常常一遇感伤便颓废,散漫,自我放弃。虽然她心里也不甘失败,但已觉得自己再无激情 去斗,她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凡夫俗子的角色,就像一个温从而逆来顺受的日本女子,去淡看一切俗世红尘,她将这些思想在一次无意的谈话中贯送给卫小斑,卫小 斑只看了看她说:“你的思想和别的女生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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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d) s7 t诗月接到学通社出下一期报纸的通知,并且此次她是被安排做美编,即便如此,她还是建议责编把蔡兴楠的那首诗放在自己排的那个版上,可让她很失望的是:蔺相 洁告诉她,蔡兴楠的那篇诗稿已不知被谁退了回去。诗月只觉得遗憾,更觉得这一起又一起接踵而来的不顺,使她已无力支撑。那天晚上,学校的操场上有爱心献血 活动,诗月瞒填了“贫血”那项空格,居然也献了200CC。不过她献血并非出自抑郁。而是她自己早已就有了献血之意,况且她也想 知道自己活了20年到底是什么血型。献完血,她并没有感到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力不支体,但还是早早洗完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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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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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9 q  H/ [/ @一连几个星期,诗月都活在自己筑造的灰暗阴影中,飞鱼忙着去做他的“生意”,诗月便没去打扰。她觉得一个人孤独极了,就想去找玲 晓,但又觉得玲晓没有必要每次都充当自己的“收音机”。于是,每天一个人形单影只,时间久了,诗月便觉得自己已然被生活抛弃,她 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而同时,她似乎有些向往佛门那种清淡无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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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诗月刚睡完午觉醒来,就接到一个电话。出乎她意料的是,打电话的人是卫小斑,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诗月问:“有什么事吗?” , @, p1 {% y5 `( O: `

' p: N1 m+ n7 ]* Y; V“我和她分手了!”那边顿了很久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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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先是一愣,转而说:“开什么玩笑!什么什么分手了啊?” # \' U2 ~' i; L7 _( n! G

/ E( Z+ j7 j5 L# t5 A8 z“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 ; A' j& X( P& W/ \/ p2 M, K, W

5 a& T5 @$ _9 k诗月仍是不信,而且她似乎知道这只是个预演的玩笑,所以她表现得异常平静,在诗月心里,卫小斑和他的女友一直是至亲至爱的那一种。卫小斑也曾经对诗月说过 他可能会和她的女友一直走下去,所以现在就算是真的说了分手,心平气和后两人还是会在一起,这是诗月毫不怀疑而且坚定不移的,但卫小斑只在那头 说:“不可能了!她很坚定!” , k% }/ E" u5 m0 F7 Q/ v

3 y! n5 \+ s2 n  x  N! M诗月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感到手足无措,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个打电话给她的男生到底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变故,他的声音是那样沧桑,似乎憔悴得只剩下叹息的 力气,不管是这些声音变成了一种什么样的物质潜在诗月心里,反正,它就是让诗月久久不能平静,像是出于女人天性的同情。卫小斑问诗月可否出来一下,诗月几 乎没经过思考便答应了。 # v! B% |+ e! T3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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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斑比诗月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一点,虽然无精打采,但也不是死气沉沉,对于安慰别人,诗月的确不在行,所以他们只是沿着古巷一直走一直走。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民宅里的灯光提醒他们天已经黑了。最后,他们绕到了一所公园,找了一片草坪便坐下了。卫小斑去超市拎了一大包零食算是充作晚餐,诗月的肚子不饿,但是 既然买了,就得吃掉,况且,诗月此刻除了吃东西也不知如何打开话题,她怕一开口,又会引起卫小斑的悲伤。那晚他们俩都没有说太多话,直到要走时,卫小斑 说:“谢谢你!今晚若是没有你陪着,我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诗月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什么也没 做!”回学校后,诗月去卫小斑宿舍看了一下他女友的照片,和她想象中样子不大相同。诗月在相集中发现了一张自己很喜欢的风景照,那是一张只有草的相片,枯黄的草,齐膝深,在深秋的风中被压成了孤 状,似乎在发出一声声“呀呀”的惨叫,天空是灰色的,云朵近的似乎就在草尖上,不知是草在烘托天还是天在衬托草,诗月觉得这张照 片有一种读不出来的韵味。诗月问她是否可以拿走这张照片,但卫小斑说可是可以,但要先盖上他的印。他说凡是他的东西他都是要加印的。于是,卫小斑取出一枚 印章,在照片的反面印上红红的“卫小斑印”四个字,卫小斑见诗月坐在桌子前看照片,说:“来!我跟你也盖一 个。”诗月说:“不要。”谁知没躲及,印章便已歪歪斜斜的落在了诗月的左手臂上,诗月要去擦,卫小斑说不要,因为那 是他的东西! & b: S; \  R8 P9 Y# I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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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诗月久久不能入睡,她在日记上写下了如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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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v2 D9 C: v2 r* B* U! `8 H9月23日晴星期五??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她和洁琼分手后第一个打电话告诉我,或许那只是冥冥之中一次偶然的安排吧!小斑说他生命中注定会有两个女人,那么和洁琼的分手就仅只是一个预言的开始,难道,我就是他命中的第二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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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 ~  l5 h- ?' J我感觉自己活在电影里,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宿命的安排还是数落的玩笑?是什么拽我滑进了这无止境的深渊,我该挣脱还是跳下? ( N2 {* E4 P$ _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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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连诗月也解释不清楚这期间的所有所有,她唯一敢断言的便是,她欣赏卫小斑的才华,喜欢他的恃才傲物,喜欢他的散漫与忧伤。然而,谁也不敢保证诗月跳 出了这个圈层或者是说,她和卫小斑会有进一步的发展,诗月最后决定不去想,因为她累了,舔别人的伤口总是比舔自己的伤口容易。何况,她的伤口实在越裂越 深。 - @  c# {2 f+ |3 h

7 n* d; B$ ]/ Z( u, |/ c诗月爱在傍晚的时候上网,因为那个时候,网吧的人总是很少,她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不喜欢网络上无聊的游戏。只是偶尔去查查资料,看看新 片,“会会”老同学等等。不过,这次他碰到的是卫小斑。卫小斑问她:“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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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J* K" N) S- R没那么早,你呢? ) ?+ \* c& R: r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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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打包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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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m; F! u$ c+ b9 {??????诗月打了个笑脸,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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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j5 t" g去吃饭吧。几分钟过后,QQ闪出他发过来的信息。 2 Y7 X; a- g% x$ g1 b4 }: [1 J: F; ^

" X+ X" x, c" N) J+ ~5 c0 z不想去,想请客吗?你买过来啊!诗月用几个诙谐的小五号字体回复道。* ?/ o( g' c5 z+ h2 @: p

3 j6 \+ o; J4 p( L& c% g% v卫小斑问诗月在哪里,诗月如实地告诉了他,她不相信卫小斑会真的买过来。十几分钟后,当诗月正在网上看一部影片时,发现卫小斑在网吧门口探进身来,他一面 往里走,一面往四周围看。诗月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真的来了!诗月忙关了电脑,朝卫小斑走过去。卫小斑看到诗月,笑了一下,诗月 说:“你真的来了!”言语间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惊喜,几分怀疑!卫小斑说:“走,去吃饭!”诗月像个孩 子般跟在卫小斑身后,这是她进大学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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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9 I) n/ T# @& w# n! k卫小斑爱抽烟,而且抽得厉害,诗月喜欢那些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来的样子。但有时诗月也在想,如果卫小斑不是个才子,那么他的傲物,他的散漫,他的忧伤 还会那样打动她的心吗?这个等号划得很悬。若是哪一方的砝码出现了稍微的差错,这个等号便会垮掉。卫小斑指着烟盒上的防伪标识对诗月说:“变 个魔术给你看。我可以让它消失。”说罢便随意拿着烟盒晃了两下,那个标识果然不见了。诗月觉得奇妙,卫小斑却说:“傻傻的!这些 防伪标识只有在遇热时才会出现,热力消失,图案也就消失了!”诗月笑了,像一剂药力不重的创伤药,敷在诗月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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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片云 发表于 2009-4-8 10: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懂是不是  网络小说 样的  看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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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部 《草样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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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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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2 p) \0 ^( m' h诗月一方面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一方面又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她不知道在那个未知的领域将会发生一些怎么样让她望而却步的事情。她把这种消沉的堕落思想沉积于网上,希望在朋友中找出一个能为自己解答心疑的人,上天让她得宠的是:她找到了。 # c4 \* \- S3 S* b- u8 C/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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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网上像平时一样安静。诗月在对每一个朋友的留言中搁下一句话:人生是什么? 8 _) Y7 G) V' m4 b

# H* l5 o$ f. _4 f& M  ]/ ]4 H4 h% F不久,QQ好友列表上出现了一个晃动的头像,诗月打开:人生是一丝不挂!诗月愣了愣,问道: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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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b* R/ T( P8 N( A& f: K“姜子牙隐溪垂钓,知道吧!” ) P( Q' r* x) K, j2 T0 Z

' M: D6 h5 N# [( h8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 G" ~- t4 I+ M0 C) S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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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教!‘宁向直中取,不想曲中求’,姜子牙不用钩,钓官不钓鱼!我为杆木随身,丝线也不要,还不称为‘一丝不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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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有些不解,虽然她知道一丝不挂不是“脱衣裸形”之意,但对方讲得到底是什么意思。诗月感到迷惑,越是迷惑就越是激发了她的好 奇,她在键盘上敲下:“我有听文人创作文章‘全在灵明洒脱,不挂一丝,而义理融通,备有万妙,断断非尘襟俗韵所能摹肖而得 者’,这里的‘一丝不挂’是与‘尘襟俗韵’对举,你得一丝不挂到底指什么呢?难道仅指姜子 牙的‘钓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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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心里烦躁是吗?” 4 \* d2 B$ t. v  d5 {9 _8 z8 f! y; C

; ~( t9 w. L2 D; r* r3 z对方像摸入了诗月心里,让诗月为之一震。“是!”诗月说道。 9 {' K( A" g, Y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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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不为一丝不挂了。有烦恼!被沾染!受牵累!你占全了,五欲八风,苦乐种种,若为所惑,你难道还是一丝不挂吗?”对方说。 : l8 k, M6 `8 s- o" O

7 H" X4 T& [4 v. I' ~9 m: n& S诗月的手一下子僵持在键盘上,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剖析得如此透彻。虽然她先前并不懂一丝不挂是什么,但现在她明白了,一丝不挂就是不为杂念缠心,不为世事 忧扰。可这世上真正做到得又有几人!诗月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看看好友栏,这一栏的提示是“同事类”,网名是“化 缘”,即为“同事”又名“化缘”,这人到底是谁呢?诗月忽然想起自己在学通评过的一篇文 章,名为《幻灭哲思》,好像署名是与佛有什么关联来着!诗月几乎是飞到学通社,打开稿件夹,便迫不及待的一张张翻看。只可惜,她几乎把整个文件夹翻了过 来,就是没有那份稿件,诗月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趴在桌边不知躺了多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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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b+ O2 y! ^% h( J" G. l“哎!诗月,怎么在这儿躺着?”蔺相洁推了推诗月的胳膊,诗月抬起头来,看到蔺相洁和谷文进来 了。她用手抹了抹头发,便晃晃地站起来,谷文站在桌子一旁,轻轻冲着诗月笑了笑,说:“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身子买不来!” 诗月看看谷文,端正的脸上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气质,他将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在诗月用微笑来回谢他的关心时,他已拿了一支笔在签到表上划了一笔离开了。诗 月指着桌子上的一叠稿件说:“这些稿哪儿来的?”蔺相洁说:“哦!是我在文件夹中抽的几份,拿回去看了看,今天带回 来的,你帮着放回文件夹吧!”诗月翻了翻,“幻灭哲思!”诗月几乎叫了起来,蔺相洁抬起头,看了看那稿, 说:“哦!又是谷文那小子写的,这家伙!思想就是比咱们高一筹!”说罢摇着头笑笑,诗月看着蔺相洁亘古不变得官家气势, 问:“‘谷文’就是‘化缘’吗?”蔺相洁说:“是啊!这么久了你 连他的笔名都不知道?”诗月只是笑了笑:“还是他的网名呢!”蔺相洁大概还未听出诗月话中的弦外之音,唏嘘说 道:“是啊!也是它的网名。”诗月不再说话,脑中出现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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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w1 C; T& J* Y- D" |& S- w那天,卫小斑来找诗月,说要出去走走,诗月便陪了他一起。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卫小斑突然问诗月:“去哪?”诗月不知道卫小斑让自 己陪他出去原来是毫无目的地的,“去战备大桥吧!”诗月想了想说。于是,二人便向战备大桥走去,路上,两人一直攀谈着,在一家卤 面店,他们吃了点东西,出来时,天已黑了。 $ p( s4 `: _5 ?0 p1 x7 t

+ @; E+ i, `, D( g2 @2 ]7 v风很凉,吹在人的身上很舒服,诗月觉得整个身体都轻了,到了战备大桥,她爬上桥上的护栏,将双手张开,迎着江面。脑子里一片宁静。她看着远处的灯火,零零 散散开在江面上。江水的中间,在月光下一粼一粼地向前波动,江的左岸,弥漫着诱人的菜香和着淡淡的烧烤的味道,人们在那里举杯畅饮,品味珍馐。在那些人群 中间,有略带醉意的,有已经喝醉并拍着桌子唾沫横飞的;有温文的雅士,有豪放的生意人;有浓妆艳抹的女士,也有乳臭未干的儿童??????卫小斑让诗月赶 紧下来,说那样危险。诗月不肯,卫小斑一把拽了她,诗月被拽得有些委屈,但即刻又被远处的景色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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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九点的时候,卫小斑和诗月正往回走,忽然天空下起了雨来。雨!在漳州这个地方,是不多见的东西。诗月一下子振奋起来,冒着这不常遇的秋雨,诗月一边跑一边笑着,不过,一会儿功夫,雨便大起来。卫小斑拉着诗月说:“前面有个寺庙,咱们去躲一躲!” 9 g8 ~& l: z. _, d7 c;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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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看到的是一座全是红漆的寺庙,庙门口的两盏灯笼在风雨中摇摇晃晃,似乎坠落只在旦夕间,至于庙名是什么,诗月不大记得,只是她忽然间想起了谷文的那 句“一丝不挂”,而且此刻她对此词也顿生了新的理解:一丝不挂,一尘不染,六根清净,没有杂念,充满功德。这岂不是佛家的境界? 谷文取名“化缘”,岂不也是佛家俗语。诗月突然间对面前的这尊观音像生出无限敬意,不由得合闭双掌,在这位熟知人间一切的神仙面 前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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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了,卫小斑说要走。诗月却坚持先要在庙中求一签。诗月抽到的是一张红色的字条,老和尚替她打开,见上面赫然写着“缘定今生” 四个大字,老和尚问诗月要解什么,诗月说:“家庭吧!”老和尚眯着眼睛刚欲开口,突然,诗月打住他:“呃―不用了― 谢谢。”说罢,便将纸条接过来合上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告辞了老和尚便离开了寺庙。路上,卫小斑问她:“为什么你突然间打断 老和尚的说话呢?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以后是什么样子吗?你的家庭,事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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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斑见诗月不说话,只是摇了摇,便也不再说话,快到学校的时候,诗月猛然抓起卫小斑的胳膊说:“小斑,陪我读书吧!就这四年,就只读书!” 5 S3 }5 {$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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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斑看看诗月说:“我也想有个人安安静静的陪我读书,但要坚持,很难!” 7 Q+ C3 g2 v&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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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说,“没关系,可以试试。” . p0 X) k* e3 i, b# C" F

( ]) S) k3 b# Y) F& V“你先放开我的胳膊,快到学校了,人家看见了不好!” ) F/ I$ C/ V0 T5 N  o. u

! w& j& g& {6 N- k- F$ [( e6 k诗月沉默了。 * l* r  |2 l$ z5 w9 k, t: T

8 a' G4 _9 r' W* b2 H“十一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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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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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9 k8 M: i7 R/ |. R0 K' b/ J“去东山!我很想去听海声!” % X0 G) ^8 q; W5 F; d5 A4 r

# L; ]- V* U# H“好啊!我也想去看海,你们几个人?” 3 j7 E9 X7 `: Z, E$ ^+ T! Q

6 R% I9 b7 P# w/ H0 K+ x9 ^, ]卫小斑停了一下说:“我不喜欢很多人一起去!”这算是回答了诗月的话。 % i4 o! X. W" M; |$ A+ C# x$ `

5 v. ]. ^1 V; `  t' G$ P( G  X- @诗月并不多问。 % Z8 x! y- P0 M  x8 f: I$ ?

+ B" F4 ^2 z3 p诗月在公寓门口碰到了柄桦,柄桦只说眼睛涩便匆匆赶回宿舍,诗月在后面跟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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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S: N" q. M, G" K柄桦把隐性眼镜摘下,却一时不知道放到哪儿,因为她的眼镜盒在手忙脚乱中被自己摔坏了,阿斐拿了个矿泉水瓶地给柄桦说:“暂时先放里面吧!”柄桦实在找不到地方便将眼镜放了进去,并在瓶中装了点药水以防镜片干掉,做好这一切阿斐去洗衣服,诗月、柄桦去洗澡。等柄桦她们洗完澡出来发现桌上的矿泉水瓶不见了。柄桦问夏丽又没有看到她桌子的矿泉水瓶。夏丽说:“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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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哪?”柄桦问。 5 j0 R: x* L  v9 |: ?5 ]

1 H# m$ G7 Y* C) Y0 R9 Z! \) J“在阳台的垃圾桶里”,柄桦二话没说转身便去找,却拿进来一个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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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E: {( _/ n) Q; s$ z“里面的水呢?” % m  F" {; p) Y

4 N/ B/ V! A* s$ R9 e: P“喝了!”夏丽说。 8 t3 T  d3 N& ^% X/ G6 q8 }

( I, @- p: n) O2 N“什么!”柄桦几乎跳了起来,“喝了!你把瓶里的水喝了!” * U. I9 X1 p  F

& ~$ G1 ]) @6 v$ i5 F6 ?夏丽一脸委屈,“人家实在是口渴嘛!大不了明天买瓶水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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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p3 k# Q5 V1 S, b  `% i柄桦跳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啊,大姐!你一口喝了我几百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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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Z& C; W; x2 G诗月告诉夏丽柄桦把隐性眼镜放在里面。“什么?水中泡了隐形眼镜!”夏丽说罢即刻冲进洗手间,吐也吐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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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丽在洗手间干呕,柄桦坐在桌子旁生闷气,诗月不知安慰哪一个,直到后来柄桦说:“没事!我明天再去配一副就可以了。”夏丽出来也不搭理。大家就让这件事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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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25: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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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G7 u2 b+ n' C' ]7 v2 W6 P卫小斑和诗月去了东山,是他们俩儿一起去的。回来后,诗月便真的每天和卫小斑一块念书,实际上,在大学里,那叫“男女朋友”,诗 月心里没了那么多烦,因为她不去想了,但她还一直保持着与“化缘”的联系,那给予了她更多的精神食粮。 : W. R1 `  J& Q: ?% c" U" J4 F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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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诗月是条受惊的船,那么卫小斑就是一个避风的港湾,不管这个港湾长不长久,他在未来的某一段日子里,的确给了诗月不少安慰。丘吉尔说:态度决定一 切,那是在战争中,其实,在人与人之间也适用,因为“战争”本身就是发生在人与人之间的,历史的这个定律或许无可避免的在卫小斑 和诗月的一开始就种下了祸根,这也为后来他们之间频频出现磨痕而种下了隐患。 3 I0 Q; n* C9 n1 f

. n9 b( t0 M- @9 V- x. S飞鱼在诗月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段日子,因为飞鱼此时正在为“自己养活自己”的伟大目标而奋斗,飞鱼曾经对诗月说:“在 大学里,我要自己养活自,不要家里掏一分钱,我现在这么大了,居然还在花家里的钱!”诗月很相信飞鱼的话,因为飞鱼不仅脑袋灵活,还善于交 际,对事事的处理总是妥妥帖帖,毫不累赘!一天,飞鱼带着一个摩登的女孩来找诗月,说要一起出去玩。飞鱼给诗月介绍那个女生叫Chitty,02经济本科 的,诗月打量那个女孩,足足比飞鱼高半个脑袋,蜷曲的头发,染成酒红色,发梢微带一点儿黄。眉毛弯弯的,皮肤很好,穿一件贴身的碎花吊带,脖子上还挂了一 个玛瑙样的吊坠,最让诗月吃惊的是,她脚下那双尖头皮凉鞋的鞋跟足足有几寸高,不过那样说是夸张了点,反正就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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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tty和诗月想象中的性格差不多,但对诗月不一般的热情却是超乎诗月预料的。Chitty先是提议去KTV唱歌,路过一个正在新修的天主教堂 时,chitty死活不肯走了,她定要进去看看,尽管飞鱼告诉她里面的设施装修还没有做好,chitty还是坚持要进去。于是,三个人便转而进了那所天主 教堂,当chitty看到墙壁正中央那个白色石膏做成的耶稣像时,默默的在身上划了个“十”字,眼里折射出一种只有狂热的天主信 徒才会发出的虔诚的光。诗月想不到面前这个前卫的女孩居然有这样严肃认真的时候,于是用胳膊肘碰了碰飞鱼,飞鱼笑笑,说:“天主教的纨绔子 民,信耶稣还不如信我,我比耶稣灵!”说完便笑得大声了,chitty头也没回,“我不去KTV了,你们两个去吧!我要在这里多 坐一会儿!”诗月本想说什么,却被飞鱼拽了出去,刚出大门,飞鱼便说:“谢天谢地!若是让我在这种地方呆上半个小时,我肯定会疯掉的!比尔?盖 茨要是每天花一个小时做祷告,世界上的人平均在那个小时内就会少花几块钱,你说?????”话还没说完,发现诗月正盯着自己动也不动,便立即 改口:“其实女孩子花花时间做做这个也不错,精心养气嘛!呵―呵―呵呵――”诗月的目光让飞鱼的嘴巴由灵活变为愚忡,由活动变为 静止,最后直至变成一个“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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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b" n$ s+ H+ t6 _4 K诗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 `- B; J# n1 Q$ t/ @7 y6 k( q9 X

1 U$ i& n% Q  s% q: N4 q“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讲。” 3 T7 v  G4 [' Z

1 {, D5 O8 {. c6 k# N6 u% p" d诗月踹了他一脚,说:“跟我还卖关子!” 4 B' ~4 n9 J1 t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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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只是怕你没兴趣听而已。”飞鱼一脸委屈。 ' g7 l8 J3 T! O* Y( c; m9 @& H8 l  t0 n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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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有兴趣听呢?”诗月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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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讲呗!”飞鱼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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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g2 o8 T5 H' S原来,chitty算是飞鱼的生意伙伴,若硬要套上专业术语,就叫“助理”。飞鱼现在做的是手机卡的生意,飞鱼负责与商家联系提 卡,提回的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飞鱼自己出售,另一部分则由chitty代为出售,薪金来自于卡的提成,而chitty那部分卡的成本则有飞鱼和 chitty共同享有,但实际上,飞鱼每次只拿chitty的那部分卡的成本,剩下的就为chitty个人所得,由于飞鱼做事不拘小节而且为人坦率,许多 学生都愿意与他“合作”,但据飞鱼自己说“为了以后考虑”他决定暂选chitty合作,诗月笑着 说:“不会留着以后做老婆吧!”飞鱼看了诗月一眼,说:“你认为有可能吗?”诗月说:“怎 么不可能,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飞鱼鼓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诗月见到飞鱼一脸严肃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飞鱼见诗月笑个不停,脸红得像 个猴屁股。 , ?" u  Z4 K4 k! L8 G& T;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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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仍每天和卫小斑一起念书。有一次,他们在教室自修的时谈到了中世纪的荷马史诗,诗月对那段野蛮文明颇为愤怒,她讨厌那些背着“英 雄”名号的人们把自己遮掩在追求理想、实现价值的华美外衣下,为“体现个人”而作的无谓撕杀。她讨厌阿基琉斯的鲁 莽、讨厌奥德修斯的残忍报复,她讨厌他们把荣誉和私欲看得高于一切。而卫小斑却说:“那是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那是不可以 用‘虚伪’来比量的。个人对荣誉、爱情、财产和地位的追求是处于人的本能,那是对现实价值积极而乐观的肯定。”然而 诗月却说:“你认为那种自由放任、漫无矩度的个人追求是件高尚的事吗?那些所谓的英雄们太自私了,赫克托耳明知他上战场 是死,可当他的妻子抱着他们的独子涕泗涟涟地求他退出战场时,他却仍是一意孤行去送死,难道那就叫所谓的‘死得光荣’吗?那叫死 得可耻!”诗月的激动让所以的自习生都转过头来张望,卫小斑见状只忿忿说了句:“懒得理你!”从此,再只要是遇到了 有争议的问题,卫小斑就说懒得理她,诗月便安静下来,沉浸在自己的观点之中。 1 _: S/ N1 K' a0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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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并非一个纯正的文学爱好者,她对文学的追求也只是出于对自身涵养的充实。她碰到的一个真正的文学爱好者或者说是痴迷者,名叫萧彬彬。萧彬彬是林俊杰的 老乡。一次,诗月和飞鱼宿舍一伙人去郊外烧烤,这其中当然包括林俊杰的女友小瑜,另外一个就是萧彬彬。萧彬彬是个很瘦的女孩子,可以说全身上下除了骨头, 还是骨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吃,反而是她的出现让诗月“食神”的名号受到了威胁。萧彬彬说话尤其快,有时竟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 么。可这并不影响她的乐天情绪,对于自己,她从来都是充满自信的,她常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现在的大学生啊!什么都没学会就先学会了郁闷。我 就搞不懂,哪儿来那么多事值得郁闷!”萧彬彬嗜酒,而且千杯不醉;萧彬彬爱帅哥,而且爱得刺骨。在她身边,不乏老乡,但她却铁定了跟林俊杰, 虽然林俊杰现如今已是“名草有主”,她却似乎毫不介意。她说:“若整天喝的是纯净水,喝酒的人就会死 掉。”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只有小瑜才听得出来,而且常常给予敌视。但诗月认为,小瑜完全没有敌视的必要,因为除了文才,小瑜是远胜过萧彬彬的。 * w2 G/ x" c4 e3 B0 q4 I- K, k

5 L2 Z6 u; I' v那天,诗月烤焦了一个鸡翅膀,但又舍不得扔掉,正在犹豫之时,萧彬彬凑过来,看了看诗月手中的翅膀,说:“你再放上去加加热!” 诗月不解地看看她。“你照我说得做!”萧彬彬说。诗月疑惑地放上去,只听萧彬彬喊“拿下来,快!”诗月 将鸡翅膀取下,只见萧彬彬手中提着一个杯子“冲”的一下朝那一块烧得滋滋作响的鸡翅膀泼下一滩白色液体,顿时整个翅膀白气腾腾, 诗月问:“你这是做什么?”萧彬彬得意地看着诗月说:“尝尝看!”诗月还是疑惑,但随即便闻到了一股淡 淡的奶香味儿,她尝了一口――皮层烧焦的部分盈满了牛奶的香味儿,软软的甜中略带一点咸,虽不算美味但也感觉很好。诗月问:“你这跟谁学 的?”萧彬彬笑了两声,说:“要是换成人奶啊!味道更好!”旁边几个男生听见说“人奶”便都凑过来问道:“唉!什么‘人奶’啊?”继而又问他们男生自伙 人:“‘唉!你喝过人奶吗?’‘唉!你喝过吗?’‘你 呢’?”大家都摆头转而都大笑起来,诗月觉得这问题问得有些无聊,也跟着笑起来,只有萧彬彬摆着一张认真的面孔:“ 不要笑!不要笑!唐朝人用人奶做东西堪称美味!人家晋武帝时,还用人奶蒸东西呢!真是少见多怪,说句‘人奶’就把你们惊成那 样!”那次散别时,日已落三分,大家都往回走,只有萧彬彬站着那里不动。她抬头望天边即将隐去的夕阳:“‘惊风飘白 日,光景驰西流’,一天又这么过去了!”此景此刻,诗月突然觉得一个人影从她脑海里闪过,但随即便消失了。诗月知道那个人是谁, 也知道那个人永远只能是他脑际里的影留,尽管诗月盼着他近了近了,但他仍会像梦魇一样消失掉,诗月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侯那一次又一次稀薄的偶然,然后将它们 沉封在记忆里,长忆于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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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28: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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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诗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记得自己在梦里醒了一次,可后来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梦里的内容。她碰了碰隔壁床铺的 阿斐,问:“阿斐!你做梦吗?”阿斐揉了揉眼睛,躺在床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什么梦啊?”诗月 说:“你晚上会做梦吗?”阿斐说:“做梦!偶尔啦,或许做了都不记得。”“我昨晚做了一个 梦”诗月说,眼睛直直得看着前方。“梦到什么了?”阿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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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t5 n, R& O6 d, ]1 n4 Q“我梦到自己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门和窗都关着。我很想走出去看看,但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然后,我看见小斑向我走过来,他拉着我的手 说‘你要去哪?’我说‘我想出去看看’,他说‘外面没有什么好看,还是呆在屋子里 吧!’这时,玲晓在窗户外向我招手,我对小斑说‘玲晓在叫我’可是小斑坚持不让我出去,等我回过头去看窗户时,玲晓 已经不在了。我再回过头去,发现小斑也不见了。于是,我便叫小斑的名字,可屋子里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我便一间一间屋子地去找,竟发现有一个屋子是通向外 面的,我看见大家都在那里哭,我问飞鱼,‘你为什么哭啊?’飞鱼说:‘诗月死了,我很伤心!’听到这个 消息,我也觉得很难过,像失去了什么亲人似的。我跟着他们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看见他们把‘我’放进棺材里。谷文忽然站出来, 说:‘我想带诗月去一个地方’……后来,后来我看见自己被好多不认识的人围着,他们不停地在说些什 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懂。然后我看见谷文一个人站在一座红房子前,叫我过去。我便朝他的方向走,但我发现,我和他之间隔着一道很深很深的沟壑,像悬崖一样 的深不见底,沟中间布满了白色的烟气。而沟壑,却只有一根柱子样的横木架在我们之间,谷文让我踩着横木走过去,我极其害怕!但我终于还是踩了上去。谷文在 那边喊:‘走过来啊!走过来!快!过来我接着你……’我真的好害怕。我觉得我的脚又酸又抖。再后 来,玲晓推醒我,说:‘诗月,你做梦了!’我看着玲晓说:‘原来我在做梦啊!’玲晓叫我再睡会儿,于是 我又睡着了……” * O4 P9 W9 k7 Z8 P$ w4 O

) y) g# E* G7 z3 p诗月说完,扭头看着阿斐,希望她能说些什么,阿斐望着诗月,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阿斐才说:“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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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诗月去图书馆还书,顺便去找找关于“释梦”之类的书籍。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这类合适的。走到图书馆门口,刚好碰到蔺相洁从外面回来,两人便一起去了学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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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正在办公室里宣扬一件“义愤填膺”的事情,那便是关于蔡兴楠的诗,而且是那首被学通社退稿的诗。误退了一首诗倒是没什么关 系,问题就在于这首诗参加了院诗社的选评,而且还一举得了个一等奖。“这不明摆了说咱们没水准!”飞鱼念念不平。蔺相洁 说:“要不咱们贴个公告出去,说这首诗是被不知情者‘误退’回去的,与作品本身的文学价值无关!”冯赖 文说:“不妥!不妥!这样咱们岂不很没面子?”思量来讨论去,最终大家还是没能得到一个一致的结果,但唯一一个比较让人一致通过 的决定便是:找出那个退稿的人!中国人有个传统,瓜摘不到,藤也要给它扯几根。诗月为那个退稿的人捏了把冷汗,但同时,她又迫切地想看看那个人是谁! 8 _1 D, y9 d6 k4 ?

$ g4 h2 s2 f; l- l+ E. j# J如果说大学里的爱情是童话中的罗曼蒂克,那是不真实的,当然每一个活在爱情童话里的公主都会希望自己心爱的王子驾着七彩马车来迎接自己去周游世界。卫小斑 与诗月的爱情是平淡的,平淡得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已走到了一起。有一次,丽敏就这样问诗月:“你和卫小斑是不是在一起啊!”诗月 抬起头看了丽敏半天,“算是吧!”诗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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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3 p1 z7 O9 D其实,诗月也不知道“算是”是什么,和卫小斑在一起,诗月除了晚上会和他一起去上自习,白天有时会在他宿舍呆呆,帮助他整理整理 东西,最大的事情也莫过于两人一起上街买买东西。卫小斑是不热爱热闹的人,换言之,他对生活及爱情的期望仅只是在水中放块糖而已,诗月或许爱着卫小斑,那 是长久以来朝夕相处附带出的战利品,但若真正让诗月来解释爱,她却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学校里,卫小斑从来不拉诗月的手,那份若即若离的距离,让诗 月时常觉得自己只是替代品,当然,在别的方面,卫小斑对诗月是不乏关怀的,这也正是诗月抱着这份感情的原因。她守候着情人之间那份小小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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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5 B, ]; \7 \% d  y有一次,诗月在卫小斑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包女士的薄荷烟,诗月问起时,卫小斑点了一支递给她,说:“试试看!”诗月将它放进嘴里, 轻轻地吸了一口,顿时一股清凉的味道从她的嘴里分别蔓延到气管和鼻孔里,在烟离开嘴的时候,灰白色的气体便像乘虚而出的精灵,窜到空气中,弥漫在诗月的眼 前……渐渐地,诗月开始喜欢这种味道。诗月爱塞些小零食在卫小斑的抽屉里,因为她怕他在玩电脑时忘记了吃饭,所以他抽屉中经 常会有一些核心巧克力、夹心雪粒兹和香葱咸酥饼,这些,都是卫小斑爱吃的。 ( n( h# A9 M5 U) _, q7 V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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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本身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可兼得,就像诗月模糊的爱情观里也会有“爱一个人不仅要爱他的优点,还要学会容忍他的缺点”一样,她只是觉得,与卫小斑在一起,自己身边似乎少了好多朋友,自己喧闹的生活也一下子静了起来! & i8 J- s# D# d/ g# c: |

0 B5 X+ g% a4 B& e: \6 EChitty自从认识了诗月,便经常过来找她。一次,诗月刚欲出门买点东西,就碰到了前来找她的Chitty。Chitty说这次找诗月有急事,诗月一听 是急事,只当是飞鱼出了什么事情,二话没说便跟了Chitty去。没想到,Chitty的急事居然是去参加院里举办的舞会。但据Chitty自己说,那的 确是急事!因为Chitty心仪的男生今天也会参加这个舞会。Chitty外表看起来虽然像个成熟的女孩子,内心却还是十分单白的。她希望通过这次舞会与 自己的“王子”相遇,成为幸福的灰姑娘。而诗月则是Chitty这次用以壮胆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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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舞会的特别之处便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戴上一个面具,而且这个面具只有到出场后才可以摘下来,就像西方的化装舞会一样。诗月脸上被Chitty套上了 一个花猫的面具。舞会正式开始时,所有的照明灯都熄了,只剩下舞池中间的摇滚灯。Chitty起初是和诗月在一起的,但过了不多久,Chitty就不见 了。诗月听Chitty说她的男主角今天戴的是一个巫蛊面具,心想,Chitty或许是去找“巫蛊”了。诗月跳到舞池边上准备歇 一会儿,忽然想起面具是不可以摘下来的,便戴了面具靠在一旁的酒桌上,目光在人群中寻觅Chitty的身影,可光线不好,人又多,再加上声音又嘈杂,诗月 只看了一会儿,头就大了! 8 v5 I3 |" h9 _/ x0 l, G: B2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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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曲欢快的恰恰过后,便是交谊舞。舞池的光线平稳了下来,声音也缓和了许多。诗月想:现在该是找到Chitty的好时候了。诗月顺着舞池的边缘往前走,突 然一只手横在诗月的面前。继而她便听到“花猫!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诗月抬头看了看,便将手递给他。诗月一边跳舞一边打量着从自 己身边擦过的每一个人,一来是找Chitty,二来是她确实不知道怎么摆头才是确确合理的方式,总不能让自己一直抬头望着眼前这副僵硬的面具吧!舞会终于 是结束了。而到舞会结束,诗月还是没见到Chitty的人影,因为诗月的确不知道这么多鱼龙混杂的面具后,哪一面躲着Chitty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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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3 J, a后来诗月上课经过校道时,看到了这样的一则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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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于上周日晚上参加院化妆舞会时,碰到一位头戴“花猫”的舞伴。请“花猫”看到启事后,务必与本人联系,本人的联系方式为1363182446。万分留恋! 1 x$ L& B9 }( q" Y0 V*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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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诗月吓了一跳,转念又想:不要那么神经,说不定“花猫”另有其人呢!刚走几步,诗月才做梦似的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和她一起 跳舞的,正是一位戴着巫蛊面具的男生,只是当时的确无心去顾忌这些,甚至忘了Chitty要找的正是那个戴着巫蛊面具的男孩。诗月的“突然想 起”让她不禁全身打了个冷颤。几乎不经思考,她便冲上去,扯下那张启事。一来怕Chitty,二来也怕卫小斑! % M  |2 V3 r: z3 H( m

; s* k1 C9 ?/ C) C1 _( }# w自从这件事后,诗月再也不敢去参加什么舞会了。她本已报了拉丁舞培训班,这会儿也推退了。她觉得,自己或许该安心安逸的待在卫小斑身边,守着大学四年该读的课本,去过另一类的平静生活。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 z! {4 A0 q3 k: n9 p9 Y. ?

. g% s% z5 @6 D1 r; e, w* n/ z) F2 X在这以前,诗月或许是她们班女生中唯一敢逃课的一个,可是现在,她每天都会准时去上课。有时,路过饰品店,也忍不住去买一些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在衣服的 搭配上,也更贴切,更有风味;在说话方面,也会尽量委婉而体贴。书上解释说这叫“爱情的滋润”。诗月认为这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的,有时候她会想原来不服“古”的女生也会有“三从四德”的时候,那便是在谈恋爱的时候。 8 Z& x7 `$ j( L

* j# X! B! z0 A/ V飞鱼和卫小斑的宿舍在同一楼层,所以诗月每次去卫小斑那里,也会偶尔去一下飞鱼宿舍。不过,飞鱼基本上十成就有九成不在宿舍里,听他的舍友说,他很忙!诗 月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她想这样也好,因为她还没有作好让飞鱼看到自己和卫小斑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在大家的心目中,那位传说中的洁琼仍是卫小斑的女朋 友,至于诗月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一次,诗月在卫小斑的电脑前上网,卫小斑靠在诗月旁边,两只手揽在诗月的腰上。当他们看到一个诙谐的Flash 时,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卫小斑笑得直将额头搭在诗月的右肩上。正在这时,飞鱼从门口窜进来,在看到这一幕的一瞬即刻返回身去。卫小斑见飞鱼进来便站了起 来,问:“有什么事吗?飞鱼!”飞鱼只站在门口说:“你要的磁盘弄好了!”诗月听见卫小斑说了声谢谢便 见他走回来。诗月问:“飞鱼,他……”卫小斑拿起一根烟在手中点着了,说:“哦!飞鱼 拿一张磁盘给我,里面有些我有用的东西!”诗月看着电脑屏幕,刚才笑开的脸此时变得沉寂而僵硬,她只感觉到脸由眼角红到耳根。卫小斑见到诗月这 个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是害怕刚才吗?”诗月看看卫小斑,轻轻地摇了摇头。卫小斑对诗月指了指电脑屏幕,自己便靠到床上 抽烟去了。没有人知道他直楞楞的眼神里装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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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总想找个机会跟飞鱼解释解释,但每每有这个冲动时又想不出如何开口,虽然她一直当飞鱼是自己的好哥们,可又怕自己的这种做法是过于殷诚,弄不好自己心 里还会背负“越轨”的罪名,所以也只得作罢。中国自古有句俗话叫“纸包不住火”,飞鱼知道了这件事,别 人也不会不知道,这个“别人”便是玲晓。但玲晓不是飞鱼,他们对此事的反应和做法自然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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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玲晓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只有玲晓自己知道。起初,玲晓只是对这件事抱以了“不屑”的态度,她问了句诗月:“他 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吗?”诗月点点头,玲晓怀疑地看了看诗月便不再说什么,事实上,诗月对自己的处境并非没有考虑过,尤其是在与卫小斑发 生摩擦时,她便会将一切疑问写在脸上,这让卫小斑很不高兴。有一次,卫小斑很不耐烦地对着诗月说:“洁琼不会老是这样对我板 脸!”诗月望着卫小斑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早已淌到了脸上。 : u) z1 P7 P% ]* n* t*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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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想去找玲晓,但她害怕玲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一个人走到操场,坐在足球的看台上。感到冷得有些凄凉。回宿舍时,差不多十一点,她在公寓楼下的小 超市拎了一大包零食,才踉跄地拐上楼。那晚,她抱着零食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想起不久前的那个烛光夜宵后的情景。那时本是丽敏她们坐在这里,现在却换成了自 己。而相同的一点是,她们同为爱情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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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32: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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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说清楚爱情是什么。它只在生活中让两个人相识并且走在一起。当人问起来,他(她)说:“哦!这是我女(男)朋友。”仅此而已。 % ]1 q( }. E8 a# R& b

; F6 B+ U7 ~  y( p7 C5 e诗月接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是一位学姐介绍给她的,教的是初三的英语。读中文的人教英语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诗月对自己的初中英语也颇感自信。去那学生家的头天晚上,诗月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备课,为以防万一,还在图书馆借了一本有关初中语法的书。 1 M& j! e3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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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安排在星期六晚上7点到9点,诗月是第一次做家教,心里有点激动也有些紧张。不过总算让诗月安心的是,那位学生家长还算和善。至于对那位学生的了解, 诗月除了知道是个男孩,叫佘思淼外,其他一概不知了。诗月去的时候佘思淼还没回来,他父亲说让她先在思淼的房间等一会儿,于是,诗月便一个人坐到了佘思淼 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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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还算宽敞,诗月在临窗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坐了不多会儿,门便开了,进来的是个高高胖胖的男生,见了诗月,叫了声“老 师!”诗月站起来说:“你就是佘思淼?比我想象中的壮多了!”佘思淼笑了笑:“刚才在学校打篮球,所以 回来迟了!”诗月将椅子拖到书桌前,说:“没关系,打打球运动运动嘛,我也没来多久!”诗月今天讲的是英语中的几种 基本时态,讲完后,给他留了几道习题。诗月问他有没有在课堂上遗漏不懂的问题,男孩子先是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诗月问他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男孩迟疑了半 天,才吞吞吐吐地说:“王老师!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英语的。只是,只是我们那老师,老师老喜欢骂我们,我们有问题也不敢问他。记得有一次,我问 他在一句话中为什么要用‘Every’而不用‘Each’,他说:‘因为 Everystudentlistenedtomecarefully,butyounot!’事实上,他并没有在课堂上讲这一 题。”诗月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在自己的面前是如此坦诚。初次结识就能对自己这般信任,不觉有些感动。诗月拍拍他的肩 说:“Ifirmlybelieveyouarethemostoutstand.” 5 C& w& r# {; Q+ Z2 k! d) c

7 a+ V( d" g9 b2 j1 b诗月回学校心里异常兴奋,因为她做了一件有成果的事,而且得到了人家的认同这怕是比让诗月吃麦当劳更让她振奋。诗月在一家水饺店买了一些水饺,准备打包回去给小斑当夜宵。走到公寓门口,才想起自己的笔袋落在了佘思淼家里,不过还好是个笔袋,诗月也没有转回去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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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斑在宿舍里玩电脑,诗月轻手轻脚地进去,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诗月一伸舌头冲他笑笑说:“谗猫!吃夜宵了!”卫小斑绕上前 来,从诗月手里接过水饺:“这么好!知道我肚子饿了!”诗月故意鼓了卫小斑一眼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 啦!”诗月帮卫小斑把水饺倒进饭盒里,自己便坐在一旁,她看着卫小斑吃东西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宁静与幸福…… & E# Z; G- w4 T5 L+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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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tty说飞鱼开店了,而且开的是手机店。诗月觉得太突然了,开店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不过事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自从和卫小斑在 一起之后,诗月便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老夫子,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又怎么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呢?不过,诗月还是 决定去看看,和卫小斑一起!当然,这并不是要故意去暗示些什么,而是诗月觉得,既然飞鱼已经投心于商,自己的负罪感也该少些了。飞鱼有自己的店,自己有卫 小斑,虽然一个是事业,一个是爱情,但都各持其有,从心理上,彼此都该接受了,这是宇宙的定数,谁都不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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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的店不算大,包括洗手间,也才十来个平方米。在这小小的空间,居然也放了两张柜台,四台电脑,其中有一台是飞鱼自己的,放在靠里的收银台那儿。两个柜 台全是厚玻璃橱柜,里面放了几十款不同品牌的手机。飞鱼见诗月他们来,便招呼他们坐下,诗月只说是来看看店,飞鱼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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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飞鱼讲,他的这个店是和一个姓吴的先生合开的,也就是说他们各占50%的股份。不过那吴先生在校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店,是他私人所有,当然,这便不关飞鱼 的事了。飞鱼现在虽是半个老板,但并不轻松,因为那位吴先生对手机这块是一窍不通,对电脑操作也是十窍通九窍,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对太太的 话言听计从。飞鱼与吴先生合作实际上与他太太合作。试想想,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同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打交道,就像是小毛驴碰到了母老虎,诗月不得不为飞鱼 担心。 - z+ O+ X2 @# ?!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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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前比起来,飞鱼显得瘦得多,而且两个大眼眶子也暗下去,这显然是久时间操劳的结果。从进店开始,诗月便没多说什么话,只是卫小斑和飞鱼在聊。飞鱼 说:“这个店还算可以,但单靠卖手机是赚不了什么钱,主要收入在于卖卡,我准备再多进一些手机来做个‘手机出租’, 那样或许利润会大些。”卫小斑说:“我对做生意没多大兴趣,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不过,看你做得有滋有味,我倒想试试。只是,我老爸肯定会说‘安心读 你的书吧!瞎胡闹!’。”飞鱼听了,只咧着嘴笑“各有所好吧!”卫小斑说:“我若是安心去 做生意,肯定会做得很好,但我不想做,做生意太花时间,我可不愿意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这个上。为前途着想,我还是安心读书的好!”诗月用脚 轻轻地碰了一下卫小斑,卫小斑对诗月说:“你碰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诗月傻愣愣地看了卫小斑半天。飞鱼说:“没 事!理想不同嘛!”说完,便被一位买卡的学生招呼过去。诗月看着飞鱼,俨然一副商人的模样,只是他的肩膀还太嫩,对世事的了解也只是个书本的 模拟。一个曾经连衣服都不懂得整理的男孩子现在却站在另一端世态的平台上,她看着飞鱼的举手投足,言语笑谈,无不流露一个开创者的形象。或许,从那一刻 起,诗月再不该把他看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弟弟了,而是一个真正的敢作敢为的男生,这也让诗月欣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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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34: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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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n& I( h; p. d0 d9 p9 S5 p俊杰和小瑜在一起也有好长时间了。那天,他们俩请所有的朋友吃饭,说是“聚一聚”,诗月理所当然被排在邀请之列。吃饭定在晚上, 被邀的人除了飞鱼都到了。诗月问俊杰:“飞鱼怎么没来?”俊杰开着玩笑说:“曹老板忙啊!”曹老板当然 指的就是飞鱼。飞鱼本姓曹,单名一个“磊”字,只是大家叫惯了飞鱼,“曹磊”这个名字也就慢慢地被人淡 忘了。那晚,俊杰和小瑜兴致都很好,所以喝了不少的酒,当然酒是不会醉人,要醉也是喝酒的人心里醉了。诗月也喝了好些啤酒,最后还是由Chitty搀扶着 回宿舍的。其实,诗月脑里还很清醒,只是通常真正醉了的人是不需要借助酒的力量的。诗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高兴而“醉”还是因抑 郁而“醉”,总之就是“醉”了。 $ V  i" p0 M! i# a0 u" r

4 i& T% J" H8 ~/ _, S& z诗月的第二次家教做得并不顺利,因为思淼的母亲觉得家教的时间安排得太晚,会打扰儿子复习其他功课和休息。诗月表示愿意做稍微的调动。做完家教,诗月本想回图书馆看书,但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院附近的古巷。   c+ `# \. k' G.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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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古巷,究其历史,可追溯到抗战前。这些古巷的一个特点便是:巷道交错复杂,而且并不是你从哪个巷口进去,都有办法走得出来。所以,没有 走过古巷的人走古巷,不亚于入诸葛亮的八卦阵。诗月每次走古巷也都是走同一条路径,决不敢有什么创新。不过这次,她决定“创新” 一次。起初,巷道的两旁还零零落落有些灯光,不用猜,那肯定是有居民了,但巷子越深,光线就越暗,到最后,除了月光,就什么光也没有了。诗月几乎可以听到 自己的脚步声在古巷中空旷的回音,但她心里一点儿都不紧张,拐了几个弯,感觉越走越深。一看表,已10点多了,诗月心里不得不生出一丝着急。在一 个“十”字路口,诗月选择了走左边那条,走了不多久,便看到些许红色的微弱的灯光,再走近些,原来是一排红色的灯笼,诗月心中不 禁一颤,再往前走,她便立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右前方。“这不是上次和卫小斑来过的古庙吗?”诗月心里想,“一点儿 也没变。为什么庙总是那么宁静,那般安然呢?”诗月不知怎的就已进了庙里。还是那尊观音大士,还是那样慈悲的目光,还是那般镇定的香火。诗月 跪在香垫上,一跪就跪了半个多小时。没有人知道她在祈祷些什么,或许她什么也没祈祷。回到学校,已将近熄灯,诗月翻开那本久未动过的日记,一笔一划地写 下: ' `. A' R+ [1 B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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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学会了“走路”,在我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我便会沿着道路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感觉时间就这样让 我用脚不知不觉地走过去了。大概我想自己的时间还很多,就像浮在我身边的空气一样,怎么用也用不完。可是,我的时间并不多,充其量就几十年,在这短短的几 十年里,我能做些什么,又经得起几次我这样漫无目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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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j: }- Q& T学校快考试了,是统一的阶段考。诗月上完课,便去卫小斑那儿叫他一起自习。刚走到校道口,发现俊杰和小瑜在那边卖鞋,诗月凑上去说:“呦!小 俩口做起生意来了!”俊杰说:“哪儿的话!帮商家低价促销促销,没什么钱赚!”诗月故意打趣:“我说怎 么现在学生都弃学从商了!”话没说完,萧彬彬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吓了诗月一跳。她说话向来又响又快:“中国文明原是人行于五伦 五常并不是人属于五伦五常,而伦常之所以几千年来不被革命革掉,是因与二十四孝同时也可以有桃花女和樊梨花,我不做桃花女,也不做樊梨花,大学生自食其力 天经地义,你说我犯了哪伦哪常啦!”没等诗月开口,小瑜一把拦过来,“诗月,你来得正好。”说着便将诗月拉到一旁。 诗月问:“什么事啊!”小瑜支吾了半天,轻声说:“你有没有带那个东西啊?”“哪个东 西?”诗月问。“哎!就是女生用的东西。”小瑜扭扭捏捏地说。诗月看着小瑜:“你――有带!现在就要 吗?”小瑜点点头,诗月将包递给小瑜,指了指包内的小口袋。此时除了她俩儿人,谁也不知道她们在干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小瑜将包还给诗月,袖 管里夹了一个什么东西。“诗月!”卫小斑从后面突然一叫,倒是没吓着诗月,反而是小瑜闪电般地转过身去抓着鞋摊上的一双鞋,卫小 斑朝小瑜打个招呼,小瑜伸了伸左手:“嗨――嗨――”诗月看到小瑜的脸红得像个苹果,心里也知道了八分。于是,连忙推着卫小斑 说:“走吧!我正要去找你自习呢!”说罢朝小瑜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小瑜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小斑的一叫险些没把她吓死!俊杰过来 叫小瑜去那边坐一下,自己便站到了小瑜的位置上。这时,几个男生过来看鞋,萧彬彬连忙跟着俊杰介绍,几个男生挑来挑去,挑中一款银白色的,但鞋码不对,萧 彬彬瞅了半天,突然抓起俊杰面前的一双鞋说:“这双是40码,不大不小!”那个买鞋的男生看了看鞋底,的确是40码,于是付了钱 拎了鞋便走了。小瑜过来,看到先前的那双鞋不见了,忙问俊杰哪去了,萧彬彬说:“卖了!”小瑜的脸顿时一阵煞白。突然她冲他俩大 吼:“谁叫你们卖的?”俊杰俩人瞪了小瑜半晌,还是由萧彬彬开了口:“鞋当然是要卖的啊!”小瑜一把拽过彬彬,又气又恼地 说:“那鞋子里有东西啊!”“什么东西?”萧彬彬不解地问,小瑜一跺脚,说:“卫生巾 啊!!”萧彬彬愣在那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俊杰,还在那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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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幽宇 发表于 2009-4-8 10:4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 Q( s% `0 j, r& y% e

; V5 D  P- Z' Y8 t; A院里准备举行篮球赛了,同学们都显得异常激动。一来是紧张的考试结束,同学们的确需要点儿“兴奋剂”;二来是往往碰上这种大型的 活动,那些平日扎在人堆里韬光养晦的智士能人、才哥靓女便会忍不住去瞧瞧望望。这岂不正满足一些大学生“洁癖的嗜好”――一些心 怀鬼胎者伺机暗设偶遇,谁又能说这不可能带来一份惊喜的艳遇呢! & e0 [) ]4 l2 \2 M)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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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赛进行得很激烈,诗月所在的中文系先是在头一轮的比赛中对倒六大系,成为四个决胜系中的一员。紧接着中文对计算机系,中文对历史系,中文对旅游管理 系,两胜一负,打入最后总决赛。最后一场,是中文系对计算机系,气氛更是紧张得不得了。诗月班是负责最后一场球赛的后勤工作。因此,到得特别早,大约赛前 半小时,体委曾建斌便在赛场上布置具体的后勤工作。诗月跟柄桦一组人分在拉拉队里,临近开始时,场上已一片沸腾。篮球场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远远望去,内三 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是脑袋,赛场右边是中文系的阵营,左边除了3个裁判记分台就全是计算机系的人了,场的四个角落扬了几面洋洋洒洒的大旗,中文,计算 机各两面,几位下班党员站在前面,球栏后摆的是各自系里提供的饮水机,几个主要负责的学生站在那里,不过,后来,那儿也挤满了别的看球的学生,负责人叫也 叫不开,干脆就任其站去。球赛正式开始了,中文系是红队,此刻,几百双眼睛正盯着裁判手中的篮球,只听一声哨声,“嘭”的一下, 球被黄队抢了个先!顿时,计算机系阵营一片喝声。 / C6 T. K/ u! l/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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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的眼睛随着篮球在球场上飞来飞去,几百号人的心都在那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凝聚在这个小小的场地上,每一个进球、每一个落球、每一个长传,每一个拦截, 每一个篮板都牵动着同学们的心,诗月的心像被悬在一根弹簧线上,随时起起落落。球到半场时,红队10号突然倒下,裁判吹哨暂停几分钟。 0 b* L( Z. R9 O3 N' d4 }- T/ `' M8 J

9 ?+ ?2 j5 h$ ^# M红队10号是中文系队的主力之一,此时倒下大家都有目共睹,原因是计算机系8号违规撞人,裁判责令黄队8号下场,但红队也因此少了一名主将。红10号被后 勤人员扶到场下,但疼痛早已写在了他的脸上,辅导员见状,忙上前察看,只见红10号的右脚腕已突出了一个臃肿的大包,上部还有一块淤青,辅导员让后勤组赶 快将他送到医务室,可他死活不肯,坚持一定要将球赛看完。或许,大家都被他脸上那痛苦的执着而感化,便不再坚持。球赛继续进行,黄8号被替换成11号,红队也新添了4号。此次开始,红队大不如当前,传球上频频出现差错,投球也往往是球不进框,计算机系阵营欢呼连连,到换场前,中文系已输掉3个2分球,眼下正是40比34。 ' H4 A* b% t(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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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队教练将队员召到一起,交代了几句,红10号见状忙一瘸一拐地走上去,想来他心中定是异常难受的。队长8号安慰了他几句,又将他送回原处。曾建斌此时也 忙得不可开交,一面是交代递水递纸,一面是交代拉拉队叫出气势。球赛两边议论纷纷。悲喜两家!诗月的手被柄桦拉得紧紧的,现在松开才发现手中已全是汗,而 且还有些疼痛,那显然是用力过度造成的。阿斐在一旁摩拳擦掌,跳跳不平:“他妈的!那些混账计算机系,简直就是幸灾乐祸,太卑鄙 了!”阿斐一时忍不住竟也口出谰言。要知道,人在那种情况下,通常是很难控制自己的心境跟嘴巴的。而且她的话马上就有人附和:“ 纯属仗势欺人,仗着计算机系男生多耀武扬威,可恶!”“是啊!”阿斐越说越激动。哪还管什么赛场风度不风 度。“本来就是,上半场输球就撞人,咱们中文系就是人善被人欺!”“哼!我看就是缺‘球 德’!,道貌岸然后全是垃圾,垃圾!”看来这个附和人的激动情绪并不亚于阿斐。阿斐一转头,想看看这位志同道合者到底是何许人 物,不想居然是对手班的郝小进。要知道,自从上次系里“拔河”事件后,两个班从来是“横眉冷对”,那 叫“小集体荣誉感”,如今稍上升一点,阿斐也不计较什么对手不对手了,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同是中文人,在一条战线上!或许 这是“中等集体荣誉感‘使命’”所然吧!诗月看得只觉得喘不过气,心想要是有心脏病的人,早已送 上“12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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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_  N$ ^, I; s/ A比赛结束,计算机系以88比62取得绝对胜利,顿时,整个赛场又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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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系队员举着队旗绕着球场团团欢呼,跑过诗月等人背后时,若不是曼妮拉着,阿斐就一脚踹了过去。许多中文人忿忿不平,但更多的是叹息与遗憾。虽不是自 己打球,也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球赛,一个个或是垂头丧气,或是议论纷纷。不久,人逐渐散去。中文系队员留在球场原班未动。诗月回头看见8号坐在地上,头低 得只差触地。几个队员靠在球栏上。10号用双手抱着头坐在球栏旁,脸被双手遮得看不见表情。另几个神情呆滞地立在球场中央,眼睛望着天。突然,诗月听 到“啊”的一声,只见8号躺到地上,两臂狠狠地夹住头部,悲恸至极。诗月一下子震住了:堂堂一个一米八多的男生,堂堂一队之长,仅在这次比赛的失利后,翻滚悲嚎于地,或许他曾经风流散漫,或许他曾经与世不恭,可是现在,他在为一种使命抹杀自己长期以来塑造的高傲。那是一种责任,一种深深的集体感!诗月感到了一股曾未有过的精神,充斥在自己的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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